“你怎麽來了?”幾乎是在陸言北打開門擡腳進來的一刻,時子衿從床上跳下來幾下晃到了他的眼前,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欣喜。
“這個給你,”陸言北晃了晃手上的包裹緩緩說道。
“什麽?”時子衿将視線轉到他的手上,他修長好看的大手拎着一個很大的包裹。
時子衿疑惑地就着他的手将包裹打開一部分,裏面又還有很多個微黃的紙袋子,像是包裹果幹的那種類型。袋子裏包裝得滿滿的,她好奇地将小袋子打開,幹樹葉,樹幹,枸杞,還有一堆她不認識的。
只是一開封,味道也就出來了,時子衿聞到那個味道,情不自禁地皺了皺鼻子。“嗯,好臭,給我幹嘛?”
陸言北,“中藥,這些天煎着喝掉。”
“嗯,我才不要。陸言北,我能不能不喝啊?”時子衿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捂住自己的鼻子,實在是接受無能,這麽怪味道的藥,想想就惡心。
“不能,樓下廚房已經煎好了一碗,待會去喝掉。”陸言北邊說邊走向書桌把藥放在上面。
陸言北轉過身,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輕笑着說道,“前幾天是誰跟我說很厲害的?”
“那個是我說的啊,但是,那個只是針對不同的領域,再說了,喝藥厲害又不能得到什麽獎勵。”時子衿越說聲音越小。
陸言北眉眼展開,“那你要什麽獎勵才肯喝?”
時子衿吐了吐舌,“呃,喝這個藥總得有糖果吧?”
陸言北挑眉,似是想到什麽,轉身在包裹裏翻翻,将一袋不同于其它顏色的袋子拿了出來。“這包是果幹,苦的話嚼一嚼,不會分散藥效。”
時子衿半疑半信地将包裹拿了過來,拆開很豪爽地放了一個在嘴裏,甜甜的,外面的一層糖入口即化有清涼的感覺。
陸言北“.…..”
直到時子衿已經在下口吃第五個了,陸言北眸光直直得看着面前嬌小玲珑的某人,“時子衿,要好好喝藥知道嗎?”
“嗯,啊?”時子衿正将果幹放到嘴裏,連拇指和食指都沾了味道,甜甜的,她忍不住也舔了舔。
“我說,好好喝藥。”陸言北看着這個愣愣的小姑娘真的是生不出氣來,忍不住放緩臉上的表情,又将剛才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哦,”時子衿此時想的是,好甜的果幹,不知道陸言北從哪個中藥店要來的,不知道可不可以買上幾袋,哪天上課無聊的時候就這麽拿出來吃吃也挺好的,時子衿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的嘴,她對待喜歡吃的東西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在還喜歡吃的時候不厭其煩地吃,直到吃膩了才停下來。
“你真聽到了?”陸言北打量着眯着眼睛吃的某人,一把将她手上的袋子拿了過來放回原處。
“哎,你。”
陸言北食指微曲輕敲某人額頭,“時子衿,任何東西都要保持一個度,多吃不益,我剛才說的話有沒有聽到?”
“哦,聽到了,聽到了”時子衿眼珠子一轉,反正就算不喝他也不知道。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陸言北低下頭與她平視,溫熱的呼吸直噴在她臉頰處。“不能不喝,知道嗎?”
“哦,”能不能不要靠那麽近,會窒息的。
五分鐘後,樓下廚房,“呸,好苦,陸言北,這是誰開的藥?你帶我去找他。”
陸言北修長的身形靠在廚房門口,看着這個不斷吐着舌頭叫苦的某個女生,眼神裏溢出些許笑意,“真有那麽苦嗎?”
“真的,不信你喝喝看,”時子衿就怕他不信,忙将一碗藥遞到他面前。
“是挺,”難喝的,陸言北眼神落到皺成包子臉的某人身上,沒有将後面的三個字說出來。反而變魔法般地從口袋裏拿出一小塊糖。
“糖?哪裏來的?”時子衿看清他動作後,咽了咽不再純淨的口水。果幹還在上面沒有拿下來,有糖就省的拿了。
“苦的話把這個吃掉。”一小塊糖在陸言北手心裏幾乎只占了些許位置。陸言北沒有回答她前面的問題。
“奧,”時子衿眼珠子轉了轉,“那你剝給我吃好不好?”
陸言北“.…..”
最後,時子衿還是把這碗中藥喝下去了,那酸爽,簡直無法描述。
——
驕陽似火的操場上,人山人海,到處都是歡喝的人。時子衿苦大仇深地站在候跑區,耳邊是一直在為自己加油的宋語然,時子衿一個眼神殺過去,都怪這個小妮子,自己想不開還好,偏偏還要拉上別人。要說學校重點建設的班級就是這樣,成績好點的學生,天天坐在教室寫題,遇到與成績無關的事,根本就沒有人報名,好像去參加這種活動就浪費生命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別人超越。
時子衿擡眼看向自己班級所在地,明顯沒有其它班級熱鬧,當她看到還有人拿着小本本背書,簡直呵呵了,擡頭看了一眼火熱的太陽,他們就不怕眼睛被陽光刺瞎嗎?
“同桌,我告訴你啊,一定要加油啊,一定要幫我血洗前恥。”宋語然剛剛跑了個第四名,就差一名就第三了。要說第三和第四有什麽區別,那就是前三有錢獎,而第四到第十雖然也有獎勵,但就只是口頭獎勵而已,又不能當飯吃,完全等于沒有。
時子衿摳了摳耳朵,“宋二丫,能不能別吵了?”
“嘿嘿嘿,”宋語然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
一聲哨響,拉響了這場比賽,時子衿報名跑的是一千五,差不多要跑四圈。
耳邊是呼呼貫而的風,時子衿腳下生風,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跑着,要說一開始是不願意跑的,但是當她上了跑道,聽到耳邊的吶喊時,這一切徹底激起了她的好勝心。
一圈,兩圈,時子衿越跑越快,慢慢由第六的位置跑到第四,第二,但是她能感覺到她的呼吸道也越來越難受,就像是被刀割着一樣,漸漸地聽不到吶喊,腿越來越累,似有千斤重。
“時子衿,加油啊,只剩半圈啦,”宋語然擴大的聲音突然傳到時子衿耳裏,時子衿心裏苦笑,不跑一千五的人是真的不知道跑的痛苦!
時子衿只能一直跑,即使很累。
“哎,你沒看到嗎?終點線在這裏?”就在時子衿看到一條線以為到了終點慢慢停下來的時候,遠處一個中年男人喊道。
如木偶般,時子衿痛苦地擡着自己的腳跑過去,肌肉已經完全沒有感覺了。
眼前越來越模糊,時子衿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向自己走來,她嘴角泛起些許笑意,放心地倒了下去。
時子衿醒過來的時候,正在學校的校醫院躺着,她擡了擡酸痛的腳,這就是許久不運動的代價,肌肉拉不開。
“同桌,你終于醒了,我,我錯了。”宋語然這次是真的被她吓到了,看見她睜開眼,她忙抓住她手臂。
時子衿緩過神來,看了眼周圍的環境,眉頭微皺,她暈過去前明明看見陸言北了。
“陸言北呢?”
“陸言北?什麽陸言北?哦,你是說剛才抱你過來的人嗎?他去校運會閉幕式演講了。”宋語然吸了吸鼻子。
“嘶,我這是怎麽了?”她怎麽好端端地就暈了。
“你還說呢同桌,你竟然不吃飯就去跑步,你這是低血糖你知道嗎?”宋語然說到這個,叉着腰一副在理的樣子。直到一聲咳嗽打破了他們的聊天。
陸言北迎着光線緩緩而來,後面一如既往地跟着趙平,宋語然自覺地讓開了自己的位置,打了個手語溜了出去,走的時候順便把趙平拉了出去。
遠遠地還能聽到,“哎,你別拉我,”
陸言北俯下身子将手放在時子衿額頭,細聲問道,“還難受嗎?”
“難受,全身都難受。”時子衿悄悄紅了眼眶,每次她需要他的時候他都在,她會越來越需要他的,要是以後有一天他突然是別人的了該怎麽辦?她好像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哭什麽”陸言北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陸言北,你會不會有一天突然不管我了啊。”時子衿突然癟着嘴抱住了他的腰,臉上的東西一并蹭到他身上。
“不會。”陸言北先是在她抱住的時候一僵,後猶豫着将手放在她的背後輕輕拍着,嘆了口氣道,先不說別的,時母是肯定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的。
陽光灑在兩個人身上,滿室溫柔。
“哦,我今天好像跑了第二是嗎?”時子衿慢慢從他懷裏擡起了頭,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不知道,但是,時子衿,不吃飯跑是嗎?原因?”陸言北想到這個就皺起了眉,當時他進到跑道時,眼睜睜看着她倒了下來,要不是他反應快,肯定倒在塑膠跑道上了。
面對着詢問的視線,時子衿心虛地轉了過去,她能說她是因為減肥嗎,最近吃了那個藥,不但手腳晚上不像以前那麽冷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飯量大了,她上秤的時候吓了一跳。
“呃,”
“時子衿,我不管你是什麽原因,以後好好吃飯,聽到沒?”
“聽到了聽到了。”時子衿鼓足了勇氣拉住他垂在旁邊的左手,若無其事地玩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大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在這裏祝大家國慶玩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