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深思了一分鐘,追了出去。
他放不下啊!真的無法放下,那只能捉回自己身邊來,即使她恨。
一個盲目的在跑,一個盲目的在追,大清早的路人不多,都以為是在晨跑,卻沒有看到她眼角的淚和他眼裏的無助。
度假村的門口正中,有一個很大的噴水池,白色的瓷磚在蓄滿水下銀光閃閃。
希樂站在池邊喘氣,她跑不動了,好累,好累。
天啊,最讨厭運動的人,竟然跑了公多裏的路,連她自己都不可思義。
誰說跑步是迎風的享受?此時她只覺得辛苦,辛苦得連心髒都在疼痛。
“你會心疼嗎?”他的話,猶言在耳。
眼淚,毫無預料的失控淌下。
她心痛的時候,他有痛過嗎?
藍俊一路沿着跑到這裏來,走得越遠他就越害怕,這麽短的時間內,他竟然追不上她,幸好,她還真的是來這裏了。
還早,沒有人,希樂正在悲悲凄凄的嗚咽流淚,任性的。
突然一雙有力的手臂從後面緊緊的圈抱着她,強烈的男人氣息突襲着她的鼻腔,背後緊貼着她的胸膛在劇烈起伏不停,頸窩被他下巴的須根刺得癢癢的。
一把溫柔低厚的聲音在她耳邊急速微語:“不要走,回來我身邊,給我一個機會,不要拒絕我。”
希樂不用回頭,那個胸膛,那把聲音,恐怕是她今生都不能忘記的,那也是一種痛。
“理由呢?”好像他做什麽事都沒有給過她一個理由。
“我想照顧你,以後都照顧你,一生都照顧你。”
藍俊更用力的抱着,準确的說是更緊固的圈着手臂把她固在懷裏,她那麽的瘦弱,他怕一不小心用力就會弄痛了她。
當一個人願意一輩子的照顧另一個人,那肯定是愛了,可不一定是愛情。
照顧?在和他戀愛的那一年裏,他都和她沒說過“照顧”這個詞。現在聽到了,還好,原來她并不奢求這個。
“我不需要你的照顧。”
“我需要。”
“你需要什麽?”
“我需要你,我需要你啊,樂樂……” 不要再冷冷的對我好嗎?
“可是我不需要你了,你走了那麽久,我都已經快好了,你為什麽要回來呢?為什麽?”為什麽現在才回來。
“對不起……”
“你不用說對不起,我早就原諒你了。”當那天那個吻落在你的額頭的那一刻,就原諒了。
可兩個人之間也從那一刻起,再也沒有關系了。
希樂輕輕的掙紮,微微的轉身與他相對。
藍俊沒有放開她,手臂松松的放在她的後背上,他的額頭頂着她的額頭,眼睛熱切期待的凝視着她,“你說真的?真的原諒我了?”
或許是彼此間離開得太久,鼻息互吸,這樣的親密,她陌生了,害怕了。
“當然是真的。”頭微微的向後靠,慢慢的松開他的鉗制,刻意揚起輕松的微笑。“我像那麽小氣的嗎?俊、俊哥哥。”她終究還是叫了。
如果不是她最後的那一聲“俊哥哥”,藍俊差點真的以為他們可以回到從前了。
“你叫我什麽?俊哥哥?你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子叫過我。”
“別跟我提以前好嗎?以前的都過去了,現在的你和現在的我都不一樣,至少我認為叫俊哥哥比叫藍董親切多了,我好像高攀了一個有錢人做哥哥,呵呵。”
希樂說到最後,裝着呵呵的笑了,似乎還是調皮的、可愛的方希樂。
表面沒心沒肺的在笑,內裏撕心裂肺的在痛,她真傻,自己明明那麽的想他,還一個勁倔強不妥協,為什麽呢?曾經的他讓她想念,現在的他讓她抵觸,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什麽呢?
她轉身,她又轉身,現在她的每次轉身都不會回頭,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一步一回頭的對他歡聲笑語。
藍俊從來都沒有這麽的渴望過,渴望曾經的随手可得。
他擒握着她的手腕,一躍擋在她的前面。“我不是你哥哥,也不想當你哥哥,樂樂,難道你就真的不愛我了?”
希樂含淚的看着他,倔強的說:“是啊,不愛了。”除了你,誰也愛不上了。
“你說謊。”她輕輕的一句,卻是他沉重的一擊,藍俊不相信,怎麽可以?她說過她會愛他愛到她死的那天。
希樂別過臉,眼睛眨眨的在閃躲,也在拂淚,話語冷淡且不用置疑。“你應該清楚我是從來不說謊的。”
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在被逼着的時候,她也會打破所有的從來,只為自己在逞強時內心能夠暢快些。
藍俊右手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左手在松松的襯衫領口處抽出一條頸鏈,低頭而就脫了下來吊挂在手上。
“這個戒指,你還記得嗎?是你送給我的,你說你走遍了整條街才挑到的。”
一條銀白燦燦的中厚鏈子,希樂不知道那是純銀還是白金,下面吊着一只啞光的銅戒指,上面刻了她看不懂的字母,在略寬的戒面上繞了一圈。
一眼便不能離開,眼睛緊緊的鎖定在那只戒指上,她好不容易忍回去的淚又不聽話的蓄滿眼眶。
她怎麽會不記得?
大一下學期開學的第一天,司徒子傑的左耳上突然出現了一只黑色珠子的耳釘,那是在外國潮流興起在中國褒貶不一的“時尚”,然而在他嘻哈的風格上增添了一種邪魅的感覺。有一個現成模特範兒帶得這麽有個性好看,班上的男生們都研究着去哪裏有得打耳洞,哪種耳釘适合自己,大家都在蠢蠢欲動的商讨着。
湘湘那時候還伸着腦袋對着她們笑着說:“看來他們下輩子是想要當女人了。”
“嗯?為什麽啊?”她不明所以的問,趙琳和意秋也瞪着眼睛不知何故。
湘湘一眨眼睛淡定說:“你們不知道嗎?今世打了耳洞的男人下輩子都是做女人的,同樣的女人沒有打洞的話下輩子會做男人。”
“沒有依據的吧?”意秋疑惑,她和趙琳也覺得不太靠譜。
湘湘繼續眨眼,眼珠向上望着思索,“的确沒什麽依據,我也是聽歌聽回來的,那首趙微唱的‘耳洞’,你們有聽過沒有?”
她皺着眉頭說:“她演的《還珠格格》我就只有看過第一部,好像裏面沒有這首歌吧?”
趙琳說:“那是拍完《還珠格格》後趙微出的第一張專輯裏的一首。”
“哦……但司徒只帶一只啊,那下輩子是男還是女啊?”她好奇了,完全沒想過湘湘也是從一首歌衍化出來的荒謬理論。
“那,不男不女的,太監吧,或者是GAY咯。”
……
湘湘在哈哈大笑,趙琳和意秋也抿着嘴樂,只有她在傻擔心,如果藍俊也去打一只耳洞那怎麽辦?
中午飯堂吃飯的時候,她在認真的想,想一會又盯着藍俊的耳朵看一會,他的耳朵并不像司徒子傑的雞嘴耳沒有耳垂,他有長長的耳垂,是人家說的佛耳形狀。
她的盯看他早已習慣了,只是這次的很不對勁,以往的每一次吃飯一坐下她就會先把飯盒的飯倒一大半給他,不喜歡吃的菜也全挑給他,這個嚴成了規矩。今天,筷子一下下的輕戳着飯盒,沒有笑臉,愁眉不展的。
他利索的拿過她的飯盒,做着她一如既往的動作,“盯着我的耳朵在想什麽?”
“嗯……我覺得你的耳形帶耳釘不好看。”她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手上動作一窒,“那帶什麽好看?”
“什麽都不帶最好看。”不管主觀還是客觀,她真的是這麽認為。
他呵呵一笑:“我還以為你要我去打耳洞。”
她馬上搖頭說:“不要不要……”
他輕皺着眉頭:“怎麽反應這麽大?反感?”
她嘟着嘴巴說:“沒有反感啊,只是我想你下輩子還是做男人好。”
他瞪着眉毛笑着說:“誰說打過耳洞的男人下輩子就要當女人的?”
“湘湘說的。”她脫口而出,“不過她也是聽歌詞說的。”當時她也是半信半疑。
他輕輕的捏着她的厚厚耳垂說:“那你是不是要去打個洞帶對耳環?不然下輩子肯定去當男人了。”
她想一想,有一點心動他的建議,可是那會不會很痛?她的耳朵肉也很厚啊!
她回到宿舍裏詢問着湘湘她們關于打耳洞的事情,事實是想誘帶着她們一起去打耳洞,結果她們說的殘酷事情讓她害怕了,無比的害怕——“會痛十來天,期間有可能會發炎,可能會發燒,可能還會耳朵潰爛……”
她想了一個下午,每看到司徒子傑耳朵上的那只耀眼特別的耳釘就感覺特別不舒服,明明藍俊也一樣的好看,為什麽一下子好像比下去了?
晚上的時候終于讓她想到了一個方法,其實是換一個地方去表現自己的獨特。
當她說出來想買個戒指讓他帶着的時候,湘湘用一種“不是吧?”的眼神看着她說:“戒指就和花一樣,都是應該由男孩子送的啊,這樣才正常啊!”
趙琳和意秋相互笑笑,調笑着她說:“對希樂來說這也是正常的,對吧?”
嘲笑她是吧?她輕輕的拿着枕頭輕打了趙琳一下,對着她們三個說:“不管啦,明天剛好星期天你們都得陪我逛街買戒指。”
然後意秋終于不再熟女的哈哈大笑着說:“你說的好像準備要求婚似的。”
為了那個戒指,她們真的逛了很久了,直到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在一個古銅的店子裏看到了,一眼就十分的喜歡,看着價錢有點貴,明标着要“99”呢,只是一個裝飾品玩玩而已,不過還是狠下心買了,只因為老板說:就此一只,別人買去了就沒有了。所以當他問她買了多少錢時她只能說是“秘密”。
她一買到了就馬上回去,湘湘她們累得回了宿舍,她卻興奮的去找他,然後得意的亮出戒指……
戒指有點大,她慶幸他中指剛好适合。
他張開五指看了一眼,然後對着她笑,輕輕的抱着她,撫摸她的頭發。
“為什麽不買一對?”
她聽了剛好趁機抱怨,“你也不知道我為了這個戒指挑了快一整天了,快累死我了……”其實她也想買一對的,情侶戒嘛,可是她覺得男帶着好看的女帶着的粗魯,女帶着好看的男帶着的又顯娘娘腔了,最後只能沖着男的來選。
他又把她抱緊了一點,像在安慰似的。
“你知道不知道戒指是什麽意思?”
“……”她不敢說,在她的心裏戒指是神聖的,通常代表着兩人确定走進婚姻時才會為對方帶上,但現在很多單身的人或是情侶都喜歡把它當成是裝飾品帶着。
“你又知不知道你讓我帶着戒指是什麽意思?”
“……”不就是她的貪慕嗎?她更不敢說了,目的就是也讓他好好的被人美譽一番。
她睜着眼睛裝無知的看着他,搖搖頭說:“什麽意思啊?”她希望他能按着心中所想,不要識穿她才好。
他抿嘴一笑:“秘密。”
她知道事情扯遠了,心安了之後回複本性的抱着他在他懷裏磨蹭。
“啊,你告訴我啊……”
“以後再告訴你。”
……
至此沒有了以後,最終他也沒有告訴她,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小表示:很沒章法的更新,沒有大綱果然只能亂來╯▽╰,木們要學會見怪不怪哦!!
小小請求:留言好麽?(撒嬌……)
(0^◇^0)/
☆、對不起,還愛你10
往事總是那麽的美好,現實卻已經面目不堪。
希樂恍神間伸出手,那個圈着鏈子的戒指輕輕的跌進她的手心裏。
“那又怎樣?”現在只不過是一塊爛銅爛鐵而已。
用力一抛,生出一個美麗的弧形,“咚”一聲,清脆悅耳。
藍俊驚訝的看着她,“你……”想要說點什麽,她一個怨恨的眼神盯得他開不了口。
轉身跳進池裏,池水有一米高,他弓着身雙手插進池底盲目摸索着尋找,那可是他的寶貝。
希樂看着他胡亂的在水池裏晃來晃去,忽然覺得可笑,不能理解他到底在緊張它什麽?
“不要找了,不值錢的東西而已。”以前不敢說,現在卻很想告訴他,那是還不足100元的飾物。
藍俊擡起頭,看到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驀地涼了。“它對我很重要。”
他就伫立在她的前面,即使下身還泡在水裏,手臂上挂着水滴,可看着她的眼神讓她突然毛骨悚然的害怕,好像她做得太過份了。
過份嗎?她怎及他?什麽都是謊言,一切都過去了。
希樂勇敢的與他對視,“已經什麽意義都沒有了。”話說出後心裏的澎湃像被一根針狠狠的破了,兇手竟然是自己。
她垂下眼睑,自欺的希望能把悲傷掩蓋。
原來有時候傷自己最深的人就是自己,都怪把一切看得太透切,給自己說得太清楚。
“怎麽會沒有意義?”
藍俊嘆氣輕輕的說,神情間仿佛比她更為悲傷。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她,跨出水池站在她的面前,還是剛才他站的那個位置,地面上瞬間被他帶着一灘水來。
希樂害怕,她看到了絕望,他的。
她忽然想問他:當初我堅持了5個月,靜默地跟在你身後直至你走了,現在你能堅持多久?就這麽久嗎?
藍俊擡起右手,握着拳的手掌伸至希樂的面前慢慢張開,那只銅戒指安然地躺在他的手掌心,魔術般瞬間重現于她的眼前,好像被她扔掉的只是那條鏈子而已。
希樂不可預料的擡頭看着他,她以為他不找了,放棄了,不單是那只戒指,還包括她。
藍俊食指扣着戒指,大拇指撫摸着上面的凹凸,無限的向往着說:“上面寫着‘一生愛你’。”
希樂瞪着眼睛看着他,又順着他的視線垂眼看着他專注的一下下的撫摸着戒指,心裏早已經在他說後的那一剎便已相信,可嘴裏還是倔強的想要回自己的尊嚴。
“我買的時候就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麽,現在也只是你說而已。”
“可它就是這樣寫着,你送的。”他淡淡的說完,擡眼凝望着她。
她默然不語,這就一生了,原來早就把一生的愛都送給了他。
“那天是你親手幫我帶在這裏……”
藍俊輕輕的拿起她的手,希樂無力的任由着他擺布着她的手指,把戒指套進他左手的中指上。
她還在呆愣,仿佛回到了那天下午,她把戒指套進他的無名指時皺了皺眉,然後又把它套進他的食指,眉頭皺得更緊了,她又馬上抽出來套進他的中指,然後笑了,幸好。
他看着她的沉默,輕輕的說:“是你想把我圈住的意思。”他多想告訴她,他那時多得意啊!
“我沒有那個意思……”當時她的出發點并不是這個,只是後來連她都認為那是自己的潛意識所為,那個戒指也就變成了另一種意義。
可是……“你也沒有一直帶在手指上,它,已經換地方了。”就如他的心,五年前就轉移了。
藍俊抓着她的手慢慢的貼放在他的胸膛之上,“因為這裏離心更近一些。”一直都在用它聽着自己的心跳,所以無法不愛。
希樂感覺得到他的心髒就在自己的手裏有力地怦怦跳動,害怕的倏地抽回手。
藍俊來不及捉住,她抽掉的那刻,就像真的失去了,他從此便再捉不回來。
一想到這個,他驚恐得只能緊緊的擁她入懷,要說的所有只化作心底的三個字,重複又重複的念着,他心裏的,想讓她知道。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希樂不掙紮,似是無動于衷的任他自言自語,每一秒的過去都讓藍俊如在地獄飽受煎熬。
到他停下不再說下去,只是更不舍得的放開她而加深力度的抱着她,仿似要把她嵌入他的體內。
她忍着被他緊抱着的微痛,嘴角蹙動了一下,笑容沒有揚起,心裏默默的數着,他連說了五句“我愛你”。
眼淚肆無忌憚的湧出眼眶,不再抑壓。
她知道,她積了五年的委屈就被這五句“我愛你”輕易的抵消了。
手慢慢的攀附在他的腰間,淚水沾濕了她的臉,她輕輕的動了動,巧妙的把頭往他胸膛一按,嘴角微微揚起一個他看不到的淺笑,久而複得的凄美。
手掌按在他的胸膛上輕輕的撐開了彼此的距離,即使戀愛時他們彼此也沒有說過一次“我愛你”,而她常挂在嘴邊的也只是“我喜歡”。
希樂突然變得羞澀起來,不敢擡頭看他,吱吱唔唔的說:“嗯……我要去工作了,還差一點點就完成了。”然後轉身小跑着離開了。
無論他怎樣追,她還是跑了,遠離他去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心。
藍俊無望的閉眼仰頭嘆息,是他把她推開的,怪不得人。
作者有話要說: 1870,穆慕汗顏……
因為有榜單要求,偶已經很努力很努力的了,本來給十天的時間偶還是常常擔心完成不了,不過今次由于要出一趟遠門,所以硬生生的沒了五天的時間……幸而,在五天內趕出來了。
不得不說,人的潛力無限,小小得靠逼出來滴- – !
咳咳,雖然這章字少,不過你們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對不起,還愛你11
心裏的喜悅無法掩飾,如面前的這一幅向日葵一樣,陽光掩蓋了所有黑夜裏的悲涼。
司徒子傑站在希樂幾米以外的地方,停住了,他看見她笑。
她站在畫牆前面,微低着頭看着地面仿佛在想着什麽,笑容是從心裏出發感染到眼睛的,抿着嘴巴挽起一個快樂的弧度,對,像這樣,在憋得臉鼓鼓的準備張嘴發笑時忍着輕咬下唇。
這個笑容,和第一次遇到她看到的如出一轍。那時候他也是離她幾米遠,她一步一步的低頭傻笑着靠近,他越走越慢的看她看得着迷,心想着這個女孩子為什麽笑得那麽開心呢。她一直沒擡頭,他忘了避開,由得她砰的一下撞上他的胸膛,她擡頭時仍然是那個笑容,當兩眼相視時,下一秒,她明顯愣了一下,瞬間收起原來的傻笑表情,重新挽起一個抱歉的笑容對他說“對不起……”,然後吐吐舌頭從他身側走了。
司徒子傑慢慢的走過去,如果這個笑容是為他而展開那多好啊!
“在笑什麽那麽開心?”
“啊?”希樂愣了一下,看着司徒子傑眨了一下眼睛,同時也眨掉了快樂。“沒什麽……”
擡頭望着眼前的向日葵,如果沒有太陽,陽光從哪裏來照耀?即使知道是愛,可也回不去了,即使他身邊沒有李田甜,可她的身邊卻有了司徒子傑,何況她不明白藍俊和李田甜究竟是不是在一起,或許也曾經過。
希樂看着畫,發呆。
司徒子傑看着她,嘆氣。
她剛才的快樂笑容,現在已經被無奈的憂傷所覆蓋,都不屬于他,都不因為他。
他擡頭望天,他一直都是自信的,可是她讓他特別的無力,怎麽做也得不到回應。
司徒子傑指了指:“畫完了?”
希樂點頭:“嗯,完工了。”
“那今天就可以回去?”他望着她,仿佛她的回答會是一個答案。
她側過頭來看着他,緩緩的說:“可以走了。”本來就已經決定舍棄了,不是嗎?所以不要再猶豫了。
她淺淺一笑,“那回去收拾退房吧!”
司徒子傑讀不懂她那淺笑背後的含義,或許他根本不想去讀懂。
他對她微笑,輕輕的說“好”。
藍俊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種什麽的心态再次跑去見她,他只是灰心絕望的回去洗換,在浴室裏一直不停的淋着冷水,內心一把聲音越來越哄亮的告訴他不要放棄,不可以放棄。
可是卻讓他在旅館的大堂處看到他們,還帶上行李。
真的這麽不想見他嗎?真的沒有感覺了嗎?還是真的愛上了司徒子傑?
他突然腳底生根似的動不了,就一直的看着,呆呆的只看着她,直至她注意到他……
司徒子傑辦好了退房手續,轉身,看了眼希樂,又順着她的眼睛看着藍俊,他倆兩目相對,戀戀不舍。
他感覺自己無端端的扮演着一個壞人的角色,在拆散一對舍舍不離的戀人。
他悲哀的輕輕一笑,然後親密的貼近她的耳邊輕聲的問:“要不要過去道個別?”
很簡單的一句話,沒有人知道他心裏早已蘊藏着怒氣。
希樂回神轉頭看着司徒子傑,距離太近,她不習慣的低下頭,然後搖了搖頭說,“不用了”。
“那我們走吧!”司徒子傑突然牽起希樂的手,望着藍俊勾起一邊嘴角,拉着她就走。
希樂驚愕于司徒子傑的突然,望着他的背部被他拖拉着走,他用力的握着她的手,那道力氣很不尋常。
藍俊把他們的親昵看在眼內,又再一次絕望,一動不動的站着直至再也看不到,腦子裏不停的争紮,思轉百回,化作一拳使勁的捶打了一下牆壁,一箭步追了出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那一拳和他發瘋追出去的樣子吓怕了前臺的兩位小姐,也讓她們羨慕不已。
被愛之所以讓人覺得幸福,也僅僅是因為那人對你的過度着迷與疼愛,所以有時候被愛着的一方,無論你愛與不愛,于他,你就是價值。
上了車,希樂拉扣着安全帶,眼睛看着司徒子傑,感覺總是有點不對,心裏忐忑着,帶點怯怯的。“司徒……”
司徒子傑正在郁悶剛才自己的争風吃醋行為,煩惱的瞥了眼倒後鏡,在他還不能理解的情況下突然一腳深踩下去,跑車“呼”的一聲飙了前去。
她慣性的往後一倒,吓得緊張的死死抓緊了安全帶仍然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司徒……”
在希樂不安疑問時,司徒子傑突然又猛的一腳踩下去,車子立刻被急剎停住了。
她又是一慣性的身子往前傾,驚慌的看着前面,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更不知道到底他是怎麽了。
司徒子傑再次瞥向倒後鏡。
藍俊停在後面彎着腰,雙手撐着膝蓋,仰着頭盯着前面,看見車子突然停了下來,他馬上提腳又跑了起來,心裏抱着竊喜,希望她會下車抱着他說:我不走了。
希樂凝望着司徒子傑,他專注的盯着倒後鏡看,嘴角微微蹙起,眼睛微彎,勾起一個得瑟壞壞的笑容。
她轉過頭也往自己右邊的倒後鏡看去,還來不及看明何故,藍俊的臉就在玻璃窗外,拍着窗,喊着她,仿佛她一伸手就能觸及,撫平他因恐慌而緊皺的眉眼。
希樂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愣住了,司徒子傑看着兩人,輕輕的哼的一聲笑了,終于明白了自己到底喜歡她的什麽了。
他只是在羨慕,妒嫉,還有盼望,不是她或他的情深,而是世界之大,就偏偏鐘情彼此,不減不滅。
明白過來的這一刻,司徒子傑慢慢的踩動油門,跑車提速前進。他也想讓她了解知道她的心最想要的是什麽。
車子突然又動了,窗外的人也跟着跑起來,還邊跑邊喊叫着,她仿佛聽不見似的只是幹瞪着眼睛看着,表情看不清她究竟在想着什麽,也許什麽也沒在想。
車速越來越快,希樂的眼睛随着窗外藍俊的身影漸漸的後退而扭轉着身體往後追随着,雙手攀靠在椅背上,抓緊,像揪緊她的心一樣。很快,他努力跑動的身影就消失于她的視線之內,什麽也看不見。
眼淚嘩啦的一下失重的墜下來,心裏越來越痛的真實感告訴她:原來自己真的非常不舍得,不舍得為難他,不舍得他走,不舍得他現在追跑得那麽累……
“停車,我要下車。”希樂轉過頭看着司徒子傑急匆匆的說。
“不停。”司徒子傑快速的回了一句,顧自的眼睛看着前方開車。
希樂看着司徒子傑那個輕松自在的微笑不禁惱火,明顯剛才他是故意的。
她啜泣微斥着說:“你快點停車。”
司徒子傑臉上的笑容一滞,瞬間嘴角又提了起來,心裏嘆息着,不是自己的果然勉強不了。
他收減油門,車速緩慢,可并沒有停下來。
他微笑着漫不經心的問:“為什麽?”
“我,我……”希樂突然失語。
司徒子傑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她眼裏的淚花和臉上的淚痕還是讓他不忍。
右手伸過去,大掌撫上她的臉,大拇指在她的下眼睑處輕輕的一抹,她眼睛一眨,眼裏凝聚的淚滴在他的手背上。
他還是見不得她傷心流淚,抽回了手深深的嘆了口氣,問道:“你就那麽喜歡他嗎?”
希樂低着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喃喃語:“嗯,我就是那麽的喜歡他。”
那個喜歡好像是從第一次在門邊偷看他的那一眼開始,一天一點的遞進,已經收不回來。
車內霎時靜默無聲,希樂不敢擡頭看司徒子傑的表情,頭低得下巴都快貼着胸口了。
然後聽見司徒子傑慢條斯理的說:“你那個不是喜歡……是愛,好愛好愛啊!……傻瓜。”
希樂擡起頭看着司徒子傑,他故作輕松的微笑讓她更為自責。也許,他看得比自己更通透,所以……
她愧疚的說:“對不起。”
司徒子傑手指輕敲着方向盤,一直看着前面微笑的臉轉了過去望着可憐巴巴在說着對不起的希樂,驀然舒心的笑得開懷。
“不用說對不起,我說過你可以重新選擇。只是……希樂,你覺得我們有真正的開始過嗎?”
剎那間,希樂迷糊了,眨巴着眼睛無言的看着他,腦袋認真的思考着什麽是“真正的開始”。
司徒子傑看着她巴巴求知的樣子突然哈哈一笑,“我們一直都是同學,朋友,不是嗎?”
希樂明白,這是一個臺階,他的,也是給她的。
她感激的微笑着諾諾點頭,“嗯”。
“不過……”司徒子傑突然又擰着眉頭說,“我現在挺想做你大哥的,你想不想有個便宜大哥?還是大明星哦,能唱能跳還會表演,最重要的是你巴結上我之後會有更多的出場機會賺零花錢……”
他一臉自負的說完還向她誇張的抛眼眉“引誘”。
希樂被他擠弄眼眉引得呵呵地笑了笑,原本的抱歉和自責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
一頓儀式上的上契飯後,希樂真的感覺司徒子傑很有當她幹大哥的潛質,嬉皮的時候可以逗她笑,認真的時候又可以幫她分析。
他說:“我不知道你們是因為什麽而分手,可是絕對不可能單單因為他要出國就要分手吧,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對你的愛情也太兒嬉了。”
他說:“既然他現在想重新在一起,你也還愛他,那麽是不是有必要理清事情的真相呢?”
他說:“愛情沒有經過考驗是靠不住的,可也只有經得起考驗才能長久。”
他說:“你明白嗎……”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司徒子傑,你為了成全終于退出了。
感覺希樂真的幸福,所有的人都為她寧願把愛放在心底了,只因為不想勉強,也知道無法勉強。
PS:整個雙休日,卡得無比痛苦,碼得無比痛苦,最後也只碼得個3349字,遙望着距離要求更新的字數,表示無語……
☆、對不起,還愛你12
煩惱的時候,希樂會畫畫,只有畫畫,才能讓她靜下來,不去想那些她怎麽想也想不透的事情。
河提蔥郁的草地上,放眼望去,朵朵飄浮的白雲,緩緩流淌的河水,一切都那麽的靜美。
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希樂就對着畫本上的白紙發呆。
她鎮壓不了所有的寂寞與空虛。
她還是想他了。
希樂懷抱着厚厚的畫本,背着一個麻布挎包,獨自走在熱鬧非凡的街頭,麗影成雙的,巧笑攜手;成群結隊的,笑鬧嬉戲。
哪一個人的身旁都有另一個人陪伴,唯獨留下了她。
一對小情侶從一間店裏轉出來,經過希樂的身邊,女孩子手裏捧着的那杯雪糕引起了她的注意,基本和她生日那天吃的那個一樣,除了那個一次性的盤托。
希樂擡頭尋望,五個瑩光藍色的大字映于眼前,“咖啡雪糕屋”,順着前面的正是“井上壽司”店。
直覺告訴她,她那天吃的那個雪糕應該是來自這家店。
直入門口處,一個拱形的透明玻璃箱,裏面放着一盤盤七彩的雪糕。
“想吃哪一款?”一個笑容親切聲音甜美的小姐看着希樂問。
希樂看了眼裏面,稀疏的擺着七八張木制椅桌,每張桌上還有小巧的花瓶插着不同的花,既是寧靜清雅,又溫情浪漫。
“啊,我可以到裏面坐嗎?”她看着那個小姐微微一笑,指着裏面,奇怪的外面人頭湧湧,這裏會是空無一人。
“可以的,不過坐裏面得按menu裏的點,這些只能外帶。”那個小姐依然微笑着說。
“好。”她倒想知道會有什麽不一樣。
“你好。”一個有着同樣笑容親切聲音甜美的小姐來到希樂桌前,遞給她一本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