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女子的主動令雷格心動。
被藍月拒絕了這麽多天,他的忍耐早就達到了極限。
雷格鐵臂微收,将懷裏的女子牢牢鎖住,然後俯下身吻住了那貼上來的殷紅唇瓣。
瓦妮莎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她激動得幾乎發抖。
雷格吻上懷裏的女子,迫不及待想品嘗久違的芬芳,可是他卻感覺到了陌生的滋味。
“你不是她!”他猛地推開了懷裏的女子。
瓦妮莎哪裏禁得住雷格的大力推搡,整個人都狠狠摔在地上。
“雷格先生,是我啊!”她帶着哭腔的聲音響起。
雷格這才認出她,蹙眉冷聲質問道:“你剛才在幹什麽?”
瓦妮莎委屈地嘟起紅唇,解釋道:“你喝醉了,把我當成了藍月姐姐……”
雷格這才驚覺到自己險些釀成大錯,忙退後兩步。
瓦妮莎不禁氣結,他這态度是視她如洪水猛獸嗎?
“雷格先生,請你不要誤會。我從沒有想過代替藍月姐姐,我知道自己不配。可是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繼續折磨自己,你現在的樣子看得我好心疼!”
她仍然側躺在地上,一手撐着地面,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雷格轉過身去,從架子上拿過一件短袖T恤套上,背對着她冷冷地道:“你走吧!”
瓦妮莎掙紮着站起身,但是她并沒有離開,而是再次沖上去從身後抱住了他。“你可以把我當成她!”
“放手!”雷格冷聲喝斥。
瓦妮莎當然不會放手。她流着淚水,哽咽道:“我不想看到你這麽難過的樣子!讓我陪你一晚好嗎?只要你心情能好一些,我怎麽樣都無所謂!”
雷格胸膛劇烈起伏着,想到藍月主動解開了喬爾腰帶的畫面……他就不禁想将喬爾碎屍萬段。
可是喬爾早就屍骨無存,他的滿腔悲忿就化成了對藍月的怨怼。
“憑什麽!”雷格忿忿地自言自語:“她在別的男人床上做蕩婦,在我的床上裝烈婦!”
瓦妮莎也是個機靈的,一聽這話就知道雷格在抱怨藍月。
她想起聽到的傳言,想起白绫對她說的那些話,不禁暗暗驚喜——雷格對藍月的怨念竟然這麽深。
“我的心裏只有你啊!我還是冰清玉潔的女兒身!”瓦妮莎蛇一般滑到了雷格的前面,用自己柔軟的身體糾纏住他。
她主動拉起他的大手,按在自己的心口,美眸漾起柔媚,聲音更甜膩:“我願意把自己交付給你!”
雷格的目光終于再次落在瓦妮莎那張跟藍月擁有肖似輪廓的臉上,他悶悶地問道:“你是藍月嗎?”
“我是啊!”瓦妮莎眨了眨眸子,避重就輕:“我是你的女人!”
雷格盯着瓦妮莎看了好久,直到她主動獻吻的時候,卻再次毫不留情地将她推開。
瓦妮莎再次被他推倒在地,不禁又懊惱又沮喪。
“你不是她!”雷格無法欺騙自己。
因為他那麽清晰地知道這個女子不是藍月!
他想騙自己,想放縱一回,可惜他失敗了!
他騙不了自己,也無法放縱自己去碰別的女人!哪怕對着一個跟藍月擁有肖似容顏的女子,他也沒有沖動的欲望。
“雷格先生……”瓦妮莎着急地大叫,因為雷格竟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拳擊室。
瓦妮莎手忙腳亂地爬起身想去追趕,可她哪裏追得上暗島的頂級影者。
很快,雷格的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瓦妮莎看着扔在地上的空酒壇和撂在桌子上的空酒碗,不禁更加懊惱。
她原本想在酒裏加點料,能讓雷格失控的催情藥!可是白绫再三警告她不許那麽做。
白绫說什麽暗島的影者最擅長鑒別各種迷藥和毒藥,想對雷格下藥只會把事情搞砸。
瓦妮莎總覺得白绫小題大做,結果現在功虧一篑!
——白白浪費了今晚這個跟雷格共處一室的大好機會!
一個星期過去了,調遣進雨林搜救的兵力達到五萬人次。
時不時有雇傭兵受傷或者犧牲的壞消息傳來。可是始終沒有藍月和阿豪他們三個的任何消息。
雷格幾乎急白了頭發。
他也想親自去雨林搜救。可是雨林深處沒有信號,又怕錯過藍月的任何消息。
瓦妮莎拎了一罐雞湯走進來,關切地說:“我聽說你早飯都沒有吃什麽東西,就特意給你煲了土雞湯。”
她揭開了瓦罐的木蓋子,頓時香氣撲鼻。
“這是從當地部落村民那裏花高價買來的土雞,加了些藥材,煲湯是最好的了。”她一邊說着,一邊盛上了雞湯。
雷格觑着她的目光慢慢柔和,因為想起了藍月曾經為自己煲湯。
暗島一別十載,藍月一直煲佛跳牆,就因為他喜歡喝這盅鮮湯。
可惜堅持了那麽久的等待,再見面卻已是面目全非。
瓦妮莎将雞湯送到了雷格的面前,雙手高高舉起,輕聲地說:“你們國家有個愛情典故叫做「舉案齊眉」,你看我這個樣子合格嗎?”
雷格接過了瓦妮莎端來的雞湯,終于不忍拂女孩的心意,放到唇邊淺呷了一口。
突然他臉色大變,将手裏的雞湯摔在地上,同時吐出了已經喝進嘴裏的雞湯。
“啊!”瓦妮莎吓得大叫,瑟瑟發抖。“雷、雷格先生,你、你怎麽了……”
雷格犀利的黑眸鎖住花容失色的瓦妮莎,沉聲問道:“這湯是你親手煲的?”
瓦妮莎心髒咚咚直跳,滲出了冷汗。
白绫曾經反複警告她不可在雷格面前弄鬼,尤其不要在飲食裏下任何藥,因為根本瞞不住他。
可她不信邪!覺得白绫危言聳聽,白白浪費了那晚的好機會。
瓦妮莎始終認為,假如那晚在酒裏下催情藥,雷格肯定就睡了她。
她一直耿耿于懷,這次煲雞湯就偷偷加了點料。
可是萬萬想不到,雷格才喝了一口就嘗出不對勁!
這個男人簡直太可怕了!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瓦妮莎眼珠子亂瞟,見事情敗露就為自己找借口。“我煲湯的時候離開了一會兒,是不是被人盯上了,就、就加了點東西呢!”
雷格的眼神更冷:“我有說這湯裏被人加了東西?”
瓦妮莎:“……”
她畢竟太過稚嫩了一些!
玩這些陰謀的手段她太過拙劣,難登大雅之堂,哪裏逃得過雷格那雙閱人無數的犀利眸子。
雷格看着瓦妮莎驚惶失措的樣子,頓時就全明白了。
“誰教你的?”他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個有着跟藍月肖似容顏的女孩,竟然能做出如此卑鄙的行徑。肯定有人教唆她!
瓦妮莎結結巴巴:“我、我、我……我沒有!”
雷格沉默了一會兒,回頭吩咐手下:“送她出境!”
瓦妮莎真慌了,大聲地問道:“雷格先生,你、你要趕我走嗎?”
雷格冷聲道:“原本就說好了,舉行完婚禮就送你出國讀書。”
“可、可是藍月姐姐已經逃走了啊!她跟別的男人私奔了!你為什麽還對她念念不忘……啊!”瓦妮莎捂着被打的臉頰,不可置信地看着雷格。
雷格怒了:“誰說她跟別的男人私奔!你再污蔑她,我殺了你!”
瓦妮莎委屈地低下頭,哭道:“藍月姐姐如果真的愛你,她怎麽舍得跟別的男人逃掉!我都聽你說了,那個帶她走的男人叫阿豪!”
“她才看不上阿豪!”雷格趕緊為藍月申辯。“阿豪只是聶蒼昊的一條狗,罪魁禍首是聶蒼昊!”
“就算藍月姐姐看不上一個下人,可聶蒼昊派人接她走,她就真的跟着走了!這說明她心裏沒有你啊!”
“你為了一個心裏沒有你的女人傷心難過,還把自己關在拳擊室裏拼命折磨自己!我看得太心疼了!”
“就算這次我在雞湯裏下藥做的不對,我也只是想安慰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世上不止藍月一個女人,我可以比她做的更好!”
瓦妮莎再次撲進了雷格的懷裏,流淚道:“你看看我,我比她更年輕,比她更忠心,比她更愛你……”
“滾!”雷格扯開她,再次将她推倒在地。
瓦妮莎伏地大哭,見他轉身要走,就爬起來死命地抱住了他的腿。
“你們愣着幹嘛!”雷格沒好氣地喝斥手下。“趕緊把她送走!”
瓦妮莎死活不撒手,那些手下也不敢擅自上前動手。畢竟現在她還是雷格名義上的女人!
“你起來!”雷格沒好氣。
“不要攆走我!”瓦妮莎可憐兮兮地哀求着。“對不起,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我做錯了,你打我罵我都行,就是不要攆走我!”
雷格喘着粗氣。
“求求你讓我留下吧!我想陪伴你照顧你,等到藍月姐姐回來的時候,你再攆我離開好嗎?”瓦妮莎一副卑微到塵埃裏的模樣。
“只要藍月姐姐回來,你就當着她的面攆我走!這樣你也可以順便向她表白心意,那時我再離開起碼也幫到了你!”
瓦妮莎哭得幾乎成了個淚人。
雷格心裏很亂。
許久,他指着地上被打碎的湯碗和濺了滿地的湯汁,對瓦妮莎警告:“再發現你幹這種事情,立刻給我滾蛋!”
帝都,天鵝畔生态濕地別墅區。
龍峻重新裝修好了房子,終于來接朱虹了。
朱虹不肯回去,堅持要他一個明白的态度和承諾。
可惜,這兩樣龍峻都不想給。
“你到底走不走?”龍峻耐心有限。
朱虹紅了眼眶,忿忿地道:“你自己想讓我回去的,還是聶少逼着你接我回去?你不過是暫時敷衍罷了!我回去之後,你又整天不着家……”
安然在旁邊附合:“我覺得這事兒有必要做個了斷!龍峻,你應該寫份保證書,保證跟那個裴姿言徹底斷絕關系,然後……”
“你不走?”龍峻瞪了朱虹一眼,說:“随便你吧!”
說罷,他轉身準備離開。
“你站住!”聶蒼昊喊住他,命令道:“把你老婆接回去!她快生了,你最近別再出去鬼混,本本分分陪她住院待産!”
這世上也就只有聶蒼昊能約束住龍峻。
龍峻盡管很不耐煩很不情願,可還是打算照辦了——陪朱虹去醫院待産!
朱虹深深知道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的道理。趁着聶蒼昊在這裏,她必須得要龍峻一個明确的表态。
“你不保證跟那狐貍精徹底斷了聯系,我就不回去!”她抱起臂膀,态度很堅決。
龍峻撇嘴,不情不願地說:“暫時不跟她聯系了……”
“什麽叫暫時不聯系了!”朱虹大叫起來,忿聲道:“永遠都不許再聯系!”
龍峻不肯這麽說。
安然就拿出了早就打印好的保證書,放到了龍峻的面前,并且主動遞給他一支簽字筆。“簽上你的名字,再交給朱虹保管,她肯定就答應跟你去醫院了。”
龍峻警惕地看了一眼紙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問道:“寫的都是什麽?”
安然解釋道:“就是讓你保證跟那個裴姿言斷絕關系!當然可以給她适度的補償,畢竟一個女孩子被劃了臉,這也是很大的傷害嘛!”
“你出面擺平這件事情,給她足夠的補償,然後正式跟她提出分手。以後不許再跟她見面,更不許藕斷絲連。”
龍峻遲遲不想簽字。
朱虹氣得肚子疼,雙手撫着大肚子,痛苦彎下腰。
“你看朱虹都要被你氣到要早産了!”安然還以為朱虹故意作出這副樣子讓龍峻擔心,就很配合地演戲。“趕緊簽字吧!難不成你真想害她早産啊!”
這時龍峻的手機震動了。
“又是那個狐貍精打來的!”朱虹氣得顧不上肚子疼了,跳過來就搶他的手機。
龍峻搶先一步躲開,堅持不讓朱虹看他的手機。“能不能別疑神疑鬼的!”
“你沒鬼,為什麽不敢讓我看你的手機!”朱虹尖叫起來。
龍峻寒着臉色,說:“獵豹的機密,不能外洩!”
“我是你老婆啊!什麽機密不能讓我知道!我知道算是外洩麽!”朱虹更生氣了。
龍峻很有原則:“有些機密,我連聶少不讓知道!”
一邊說着,他一邊往外走。
“你站住!”朱虹追了出去。
手機再次震動,龍峻有些擔心只好當着朱虹的面接通了。
他盡量做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來:“什麽事?什麽?!”
下一秒,他駁然變色。
“姿言吞藥了!你們都是死的麽!不是讓你們寸步不離地看着她!我就離開這麽一會兒,她就出事了!”
“如果姿言有個什麽閃失,我饒不了你們哪一個!”
說罷他再也顧不上朱虹,閃身遁走了!
朱虹一口氣跟着追到別墅門口,可她即将臨盆,實在跑不快。
憤怒、傷心、屈辱、絕望……種種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令她徹底崩潰了。
安然氣喘籲籲追過去的時候,發現朱虹已經倒在了地上。
地上一灘渾濁的羊水,朱虹卧在那裏痛苦地申吟着。
“啊!”安然是生過孩子的,一看這個樣子就立刻明白過來了。“聶蒼昊快來啊!朱虹羊水破了,她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