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薇要見蕭墨昂,他當然是不會拒絕的,不過也并沒有定下來什麽時候見面,只說等自己有時間了,就過去找她。
林素薇知道他心裏面難免為之前的事情和自己別扭着,恐怕未必就真心願意見自己,心裏面也不是個滋味。
可是,她其實也是沒得選擇的啊!
見與不見,也都随他吧。
所以她也只是給他打了那一次電話,就再也沒有聯系他了。
蕭墨翰的訂婚宴,日子定得略微緊了一些,所以很多事情都要安排,着實的勞心勞力。
林素薇也就暫時沒有時間顧及其他,每天都在張羅這件事情,就連對這樁婚事很不上心的蕭妍茹,也不得不幫忙了。
眼見着明天就是訂婚宴了,一切也都已經差不多了,林素薇在酒店寬大的大廳裏面穿梭,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就交代人趕緊去處理。
她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一絲不茍的,自己兒子的訂婚宴,當然也也容不得一點點的馬虎。
蕭妍茹一臉的興致缺缺,走在她的身邊,既不說話,也不表态,仿佛這些都和她沒有一毛錢的關系一樣。
林素薇有些累了,才找了個位子坐下來,叫人倒了一杯咖啡過來解渴,望一望一邊的女兒:“怎麽看你總像不高興的樣子,今天倒沒什麽,記得明天可不許這樣。”
蕭妍茹笑了笑:“知道了,一定不會的。”
林素薇嘆了口氣,望一下周圍沒有別人才開口:“其實我也是和你一樣,不滿意這門婚事的,可是有什麽法子,你大哥牽扯到那種事情,張紅豔那麽一個心思缜密的人,不可能不清楚的,我這不過是為了能把她的嘴堵上。”
蕭妍茹點點頭:“媽這麽做是沒錯的,只是,張紅豔對大哥一直死心塌地,倒是沒有多少危險,可是這件事畢竟牽扯了太多的人,我就怕媽你堵不上所有人的嘴,唯一的法子就是,讓大哥趕快收手吧!”
她其實,已經不止一次和蕭墨翰說起來這件事,勸他要懸崖勒馬,不要越陷越深。
可是他每次都只是答應的痛快,實際上,卻一直都在繼續做那種生意,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意思。
蕭妍茹雖然是因為他最近的所作所為,對他有很大的意見,可是終究不願意看着他走到萬劫不複的地步。
所以才會試圖讓母親去勸他。
林素薇嘆了口氣:“該說的話我已經和他說過了,他自己要繼續走下去,我也實在是沒有別的法子可想……他實在是太固執了,我這個做媽的話,也根本就聽不進去。”
兩個人便都沉默了,不再說什麽。
過了好一陣子,蕭妍茹才又一次開口了:“媽,二哥,他有沒有再聯系你。”
林素薇搖搖頭:“沒有,不過我想,他總會過來見我一面的,就算是他心裏面恨我,也不會對我避而不見的。”
蕭妍茹點了點頭:“真的很擔心他。”
林素薇不言語,目光卻已經望向了不知名的角落。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當初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這個寶貝女兒的以死相逼,自己又怎麽可能會偏袒了自己的大兒子,最終導致讓蕭墨昂無路可走,然後遠赴他鄉?
說到歸其,導致今天這個局面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和蕭妍茹。
不過現在,說什麽也都已經晚了。
……
明天就是訂婚宴了。
蕭墨翰不但絲毫不覺得高興,反而隐隐的有些個煩悶,焦躁。
換做是誰,因為種種原因和自己并不喜歡的女人走上結婚的殿堂,也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吧?
這一夜,他失眠了。
遲遲不能入睡,索性就從庫房裏取出來兩瓶上好的紅酒,然後自己簡單的做了幾樣小菜,一面吃一面喝。
所謂的借酒消愁,就是指的現在他這樣的情形吧?
本來他的酒量是極好的,可是今天不知道因為什麽,幾杯酒下肚就有些個醉了。
頭有點暈暈的,眼前也有些模糊起來,腦海裏卻是自己在美國的時候,和藍熏草還有小朵在一起的時候,點點滴滴的畫面。
那時候,他每一天都過得那麽的開心,惬意。
因為藍熏草時常都要去參加演出,只要是有時間,他就去看,把小朵抱在自己的腿上,然後耳邊是緩慢流淌的美妙音符,遠望,是她在臺上專心彈奏時候的畫面。
說實在話,穿着演出服的她真的是太美了,長長的秀發拂肩,低垂着眉眼,長長的睫毛忽閃着,看上去像是蝴蝶的羽翼,美輪美奂,叫人無論如何都舍不得移開視線。
回憶總是美好的,可是現實又總是殘酷的。
自己守候了整整五年的女人,卻轉身投入到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而那個男人,偏偏還是自己一向都視之為仇敵的親弟弟。
想想該是有多麽的滑稽,又是多麽的諷刺。
所有人都覺得,他已經得到了蕭氏總裁的位置,也已經成為了許多人眼中膜拜的商場神話,該得到的都得到了。
可是有誰知道,他其實更在乎的并不是這些東西,而是,那個那他求之不得的女人。
正所謂是酒入愁腸,蕭墨翰幾杯酒下肚,臉色也變得紅了起來,火辣辣的燒灼着。
他知道自己真的有些醉了,不過還是不肯罷休,直接打開來另一瓶酒,然後再把面前的杯子續滿,手上有些個不穩,酒水撒出去大半,他也渾然不覺。
不過他并沒有直接端起來杯子,而是從一邊取過來自己的手機。
他想要,才打個電話過去給藍熏草。
他心裏好像有很多的話想和她說,雖然他明明知道,她已經換了新的手機卡,自己根本就沒有多少可能聯系得上她。
可是意外的是,那串比熟悉的電話號碼撥出去,就很快被接聽了。
不過,并沒有誰說話的聲音。
蕭墨翰幾乎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問一句:“小熏,是你嗎,真的是你對不對?”
藍熏草夾雜着淡淡沙啞的音調,終于是響了起來,不過也只是簡單的吐出了兩個字:“是我。”
蕭墨翰本來已經混沌的大腦,一下子就清醒了起來,喜不自勝的語氣:“真的是你,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