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個多小時之後,蕭墨翰就坐在了蕭家老宅的客廳裏面。

他的對面,打扮的雍容華貴的林素薇,以着一種無比優雅的坐姿,靠坐在沙發裏面,手裏面端着一杯新泡的茉莉花茶,慢慢的喝着。

蕭墨翰對于這種茶倒是一向都很排斥的,不過,也勉為其難地喝了兩口。

然後,放下去杯子:“媽,叫我回來大概是因為有什麽事情吧。”

林素薇神色淡淡的:“也沒什麽事了,我去公司找你,你的助理裏說你接了一個電話出去,有點不放心。”

蕭墨翰笑了笑,再一次端起杯子來,喝進去小口的茶,表面上沒有絲毫波瀾,心裏面卻犯着嘀咕。

一定是助理擔心自己一個人出去見蕭墨昂,會有什麽閃失,才故意在母親面前說漏了嘴的,不然,她也不會特特的打個電話把自己叫回來。

“有什麽好不放心的呢,而且,難道我媽還以為我和他都十幾歲的孩子嗎,打仗還用得着動手的。”

林素薇一愣,就知道他已經猜到了自己的意思了。

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他突然約你出去,一定和念珺的事情脫不了關系,要知道,他對那個女人可一向都是緊張得很,我就擔心,怕他激動起來什麽事都做得出。”

蕭墨翰,就不由得一愣,原來不止是蕭墨昂和古俊樊,就連母親,竟然也懷疑是自己對念珺下的手。

想想還真是有些可笑。

皺起了眉頭:“我想媽是想多了,那件事情和我根本就沒有一點關系,所以當然我和蕭墨昂也絕不至于因為此大打出手。”

林素薇多少表現出來一點意外,一只手端着茶杯,就再也沒往唇邊送。

蕭墨翰因為她這樣的反應,忍不住笑了笑:“難道媽也覺得這件事情我很有可能就是罪魁禍首嗎?說實在話,我真的是恨那個念珺的,不過,我可以通過任何的方式方法來針對她,卻不可能讓她去死。”

林素薇臉色恢複如常,慢慢的噙了一口茶水,才開口:“是我,想的太多了吧,只是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這次車禍都有些蹊跷。”

蕭墨翰卻并不這麽認為:“可是媽你要知道,每天每時每刻都有車禍在發生,像這種查不出來造事車輛的事情也時有發生,沒有什麽奇怪的。”

林素薇點了點頭:“說的也有道理。”

這個話題就暫時的告一段落。

蕭墨翰望一眼樓上蕭研茹卧室的方向:“怎麽也不見小茹,這幾天她都在忙什麽?”

林素薇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生病了,一直在吃藥,現在大概又睡了吧,整天都沒精打采的。”

蕭墨翰很有些個意外,似乎,蕭研茹最近的身體狀況特別的糟糕,三天兩頭的就要病上一場,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不如,帶她是醫院檢查一下吧,老這樣下去可不大好。”

林素薇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等明天預約了專家,再帶她過去吧。”

……

念珺的各項身體機能都還算正常,可是人卻一直昏迷不醒。

醫生給出來的結論是,什麽時候能醒過來,都不好說,也許明天就能醒,也許一輩子都會這樣也不一定。

古俊樊因為很惦記兩個孩子,其實是急着想要回去的,可是又擔心剛剛做完手術不久的念珺受不了舟車勞頓,就打算到這個月末再回去。

眼下,人是一直守在醫院裏的。

而藍熏草亦是如此。

蕭墨昂本來也沒有回去的打算,可是,偏偏那邊的工程出了一點問題,手下人打過電話來催促他回去處理一下,他也就不得不上了飛機趕回去了。

只留下藍熏草兩個人在這邊。

念珺這裏突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古俊樊根本無暇去顧及開庭的事情。

所以,不出意外的,兩個官司全部以失敗告終。

不過好在,他并不是直接責任人,只負責賠償一部分損失而已。

不過,這樣一來,診所也就等于是名存實亡了。

古俊樊就把所有的動産不動産,悉數轉讓給了自己以前的一個朋友。

快刀斬亂麻的速度,倒是落得個省心。

不過這件事情,相較于念珺的事,倒是小巫見大巫了。

反倒對他的影響并不大。

中午的時候,古俊樊本來是不想吃東西的,藍熏草就硬是把他拉着進了醫院的食堂裏面,簡單地叫了幾樣素菜,外帶兩碗米飯。

古俊樊雖然因為心情不好,最近都沒有什麽胃口,可是還是勉強吃了一些。

藍熏草慢慢的撥着碗裏的飯:“俊樊哥。”

古俊樊愣一下:“怎麽了?”

藍熏草嘆口氣:“墨昂說,警方那裏都把所有的監控調出來了,可是就是找不到有關于車禍發生時候的畫面。”

古俊樊點點頭:“這件事情他有和我說起來過,據說剛好是死角。”

藍熏草猶豫了一下,才又一次開口:“他還說,并不是蕭墨翰做的這件事,我倒是很懷疑,畢竟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會把念珺作為攻擊的對象的。”

古俊樊苦笑了一下:“小熏,我覺得既然是墨昂都把他的嫌疑排除在外,那應該就和他沒關系了吧。”

藍熏草還以為古俊樊也會是和自己一樣的态度,怎麽也想不到他會這樣說。

愣了一下,默默地送進口裏去一片菜葉,食之無味的嚼着:“你是真的就這麽以為,還是,單純的因為覺得我們鬥不過他,才這麽說的。”

古俊樊搖了搖頭,一張憔悴的臉孔上說不出來的澀然:”小熏,我只是因為相信墨昂的判斷,并不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而且你知道嗎,現在與我而已,別的什麽都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只是想好好的守着我的念珺,無論她是不是能醒過來,只要可以每天都看到她,陪着她就好,別的什麽都不奢望了。”

藍熏草因為他的話,就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淚差一點落下來,最近情緒很不好,也就特別的敏感。

也不知道,念珺究竟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如果,真的她就要這樣沉睡上一輩子,對古俊樊而言,可就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