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熏草默默的望着床上依舊一動不動的念珺,一言不發。

一晃,他們已經回來有一陣子了,可是,念珺依舊老樣子,昏睡不醒。

她已經有些個擔心起來了。

醫生的話當然是不會錯的,這種狀态持續太長時間實在是很不好的,病人的各項生理指标都會受到影響,就算是有醒轉的可能,出現身體各方面機能減退的可能性也相對要提高很多。

真的是難以想象,那麽陽光,那麽純良,那麽奢求完美的念珺,如果真的有了什麽肢體上的缺憾,會變成什麽樣子了。

藍熏草胡思亂想的時候,古俊樊從外面回來了。

他一般都是守在家裏照顧念珺的,無論大事小事,都不願意去假手于人。

今天出去也是因為要給念珺買一些個換洗衣服回來。

手裏的一個個嶄新的袋子放下到床邊,望一眼睡美人般的妻子,那麽一張瑩白剔透的臉孔,眼神裏面就閃爍出來一抹說不出來的柔情無限。

藍熏草望着這樣的古俊樊,心裏面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

替念珺高興,又難免替他心痛。

他們真的可以稱做是一對苦命鴛鴦了。

經歷了那麽多才終于走到一起來,可是誰想到卻落到今天這一步。

蕭墨昂其實一直對念珺的那次車禍耿耿于懷,也一直在派人查證,可是,直到今天依然是沒有結果。

按理說,是不應該的。

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次車禍無論是意外還是蓄意,這個制造車禍的人,都是絕對有着強硬靠山的。

不然,也不可能把事情遮掩的如此天衣無縫了。

藍熏草這樣發着呆,古俊樊就忍不住望她一眼:“在想什麽。”

“在想,你對念珺真的很好,她一定可以盡早醒過來的。”

古俊樊的笑容有些個澀澀的味道。

有些事,并不是你盡力了就可以得到期待中的結局的。

就比如,自己這麽久對念珺的無微不至,不是也沒能夠讓她醒過來麽。

一個人的力量,真的是很微弱的,微弱到,你對很多事都無能為力,什麽也都改變不了。

嘆了口氣:“但願吧,不過我想,就這樣等下去也不是法子,我聯系了一個美國工作的同學,他的老師有一所給念珺這樣的病患做康複訓練的康複中心,雖然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對她有所幫助,想要去試一試。”

這倒無疑是一個值得一試的法子。

藍熏草有些個興奮:“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動身呢。”

古俊樊望一望念珺沉睡不醒的臉孔:“盡快吧,先去試兩個月,據說兩個月一個療程。”

藍熏草點點頭:“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兩個孩子怎麽辦,一起帶過去麽。”

古俊樊有些猶豫:“孩子帶過去當然最好,不過,你有時間一起過去麽,我可以帶保姆過去。”

藍熏草點點頭:“我和墨昂說一下吧,應該沒問題的,他最近也不大忙,或者有時間的話,我們一起過去就好。”

……

蕭墨昂最近手頭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

不再像是以前一樣忙的不可開交了。

所以每天晚上,總會早早的回家裏來,陪着放學回來的小朵玩一會,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好不溫馨。

今天,當然也不例外。

藍熏草對于有關乎到念珺的事情,一向都很緊張的,接過他脫下來的西裝挂到衣挂上,直接就提起來這件事:“古俊樊說,晚幾天去美國給念珺做康複訓練,我想和他一起過去。”

蕭墨昂正在把西裝領口的扣子解開兩粒來,多少意外的神情:“什麽時候決定的,我怎麽沒聽他說起來過。”

藍熏草就把今天古俊樊說的那些話和他說一遍:“小朵剛好過幾天有假,我想帶她一起過去。”

蕭墨昂遲疑一下,沒有點頭:“你還是不要去了吧,就是古俊樊,也不要讓他帶孩子過去的好。”

藍熏草意外他的态度:“為什麽不可以,現在天氣很好的,孩子過去了對念珺是有好處的,不是麽?”

蕭墨昂皺了皺眉頭,因為她的堅持:“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固執。”

藍熏草有點氣了,他怎麽可以這樣說話,霸道不講道理,連個緣由也不肯說出來,就讓人都聽他的意思,太沒道理了。

索性,語氣也就生硬起來:“我就要去怎麽樣,不要你管。”

似乎,兩個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麽吵過了。

蕭墨昂因為她這樣過激的反應,才意識到自己這麽說話的确有不妥的地方。

愣了一下,随即嘆了口氣:“熏兒,古俊樊說的那家的康複中心,在國際都有很大的影響,我只是擔心,蕭墨翰會有所安排,你和小朵過去了,怕是會不安全的。”

他的話讓藍熏草有些個不可思議,反問他:“怎麽會呢,那可是在美國啊,蕭墨翰鞭長莫及的,而且,他怎麽可能想到念珺會去那裏。”

蕭墨昂笑了笑,望着她的滿臉質疑:“熏兒,我一直以為,你是比較了解我那個大哥的,可是現在看來,你遠不及我更了解他一些,他遠遠比你我預想的要厲害的多,也陰狠的多,你信不信,他如果現在知道我們在這裏,我的新公司用不了多久直接就毀掉了。“

藍熏草有些個目瞪口呆。

真的有這麽嚴重麽。

如果真的如同蕭墨昂所說的話,那麽,蕭墨翰遲遲早早要找到自己這裏來的,他真的就會再次出手針對自己和蕭墨昂麽?

也未可知。

不過,只是想想也叫人心有餘悸了。

可是,自己如果不去美國的話,古俊樊一個人可以麽?

藍熏草遲遲疑疑的語氣:“墨昂,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的話,我實在擔心,他不是總有一天會找到我們的麽,那你打算怎麽辦?”

蕭墨昂其實本來是不想和她說起來這些事的,怕她會擔心,可是,又不得不說,嘆了口氣:“你放心吧,熏兒,我已經做足了準備了,他如果真的敢要得寸進尺的話,就不要怪我趕盡殺絕了,只是,到時候,你不會再攔我了吧。”

藍熏草沒有開口回答他,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