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這一次醉酒後的意外,古俊樊就更加頻繁的來找藍熏草。
幾乎每天晚上,酒吧裏都可以見的着他的影子。
這讓藍熏草很有些郁悶,不過也無計可施,既然無計可施,也就聽之任之了。
就算是沒法子接受他的感情,也不是就一定做不得朋友了吧。
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別人要怎麽去想,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因為受母親的言傳身教,古俊樊在音樂方面也有一定的造詣。
有時候,也會給藍熏草提出來一些意見和建議,倒也對她很有一些幫助的。
古俊樊坐在酒吧角落裏的位子上,手裏面端着一杯飲料,望着臺上專心彈奏的女子,不肯錯離分毫。
當初她還是個穿着一身校服的學生,學琴不過是因為單純的喜歡,又因為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根本毫無章法可言。
他就站在母親的琴房門口,看着她一臉的窘迫,忍不住的發笑,然後就換來母親帶着怒氣的一瞥。
一切,都好像發生在昨天一樣。
一轉眼,稚氣未脫的女孩長大了,卻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不再粘着他一口一個“俊樊哥”的叫着,也不再有了心事就來找他傾訴。
她變得獨立堅強了,也漸漸成熟了,學會了把什麽都藏在心底,讓他在面對她的時候,總有一種無力的感覺。
什麽時候,他們能回到過去呢?
心裏面,說不出來的淡淡憂傷。
藍熏草一首曲子彈完,沒有去後臺,直接坐到古俊樊對面。
古俊樊把手邊一杯飲料遞過去給她:“累麽?”
藍熏草不客氣的接過去,喝了一大口:“有點。”
“以後,還是不要加班了吧,真擔心你每天熬到這麽晚身體會吃不消。”
藍熏草一副無所謂的姿态:“我沒事啊,已經習慣熬夜了。”
古俊樊見她杯子裏的飲料已經喝盡,就又給她蓄滿:“你今天有點不在狀态,最後收尾的時候沒有收的很好。”
藍熏草點點頭,好象,是有那麽一點啊。
古俊樊一臉溫和的笑,一如從前:“有什麽心事麽。”
所謂是琴由心生,聽她彈琴就能猜得到她在為什麽事情煩惱着。
藍熏草給他說中了,皺皺眉頭:“我其實在擔心陸至銘,好像再過幾天他就要宣判了。”
古俊樊對陸至銘可沒什麽好感,淡淡的語氣:“他根本就是罪有應得,你擔心也是白擔心。”
“可是,是不是想想法子,就可以輕判一點?”
古俊樊有些不解:“我們又能想什麽法子呢?”
藍熏草猶豫一下,還是如實說:“陸阿姨說,可以通過一些關系,減輕刑期,或者,她說也有可能不判刑,就像是之前方正曦車禍的案子,秦顏就是明明有罪,還能夠不被判刑一樣,就是因為秦家動用了什麽關系。”
古俊樊皺了皺眉頭,這聽起來,可不是什麽好主意,明明就是以身試法的意思麽,弄不好,連帶着幫忙的人也一并給牽連了。
“小熏,相信我的話,這是行不通的知道麽,他的忙,沒人能幫的了。”
藍熏草不言語,行不通麽,也不見得啊,如果,有一個人肯過問這件事,就一定行得通的。
只是那個人,不知道會不會幫這個忙了。
……
蕭墨昂坐在辦公桌後,微微蹙着眉峰,正在專注看一份文件,白玫進來,他也沒擡一下頭。
白玫遲疑一下:“蕭總,藍小姐在樓下找您。”
蕭墨昂落在文件上的目光就是一頓—她總算是來了。
不過,他依舊坐在那裏沒動一下:“告訴她,我沒時間。”
白玫愣了一下,然後還是點頭:“好的,我這就去。”
出了辦公室的時候,她還在納悶:真搞不懂蕭總這心裏都在想什麽,明明心裏面那麽在乎那個藍小姐,卻從美國回來幾天了也不去見她,現在,好不容易她找上門了,他又拒之門外,什麽意思麽。
難不曾,他還真就打算和那個沈小姐在一起了麽?
或者是給這個有點倔脾氣的藍小姐氣着了?
也有可能的吧,從來沒有第二個人敢對他們的蕭總耍态度的。
藍熏草設想過種種可能,可是,獨獨沒想到蕭墨昂會對她避而不見。
白玫是一個很會做人的人,話說的很委婉:“藍小姐,蕭總在開會,一時脫不開身,您可以明天再過來。”
“噢,那好吧。”
既然他不見,她也就沒必要繼續等下去。
站起身來想要離開,白玫又忍不住叫住她:“藍小姐,其實我覺得吧,上一次的事情就算是蕭總有錯在先,他也和您解釋過了啊。可是,您這又是拉黑名單又是交新男朋友的,動靜實在搞的大了點了。我覺得男人吧,尤其是象蕭總這樣的男人,還是哄着點的好。”
哄着點?說的有點搞笑啊。
藍熏草不言語,直接往外走,白玫卻又跟出去:“藍小姐,蕭總晚上一般六點鐘左右回去,而且,最近一段時間他都是不住老宅的,偶爾會過去公司左邊那家咖啡店喝杯咖啡。”
她這是在暗示自己什麽麽?
藍熏草不由得笑了笑:“謝謝白秘書了。”
白玫自然是一片好心,可是,她大概曲解了她的意思了吧。
她只是想要和他說說陸志銘的事情,又沒有要和他怎樣的啊。
沈氏需要靠他去支撐,那個沈小姐也的确是個不錯的女孩,看到新聞裏他們在一起的那些照片,真的是很和諧的一對。
她已經下定決心不去打擾他們了。
退出他的世界裏去,就不用再面對蕭家人那般夾雜厭惡和嫌棄的的眼神,還有那麽咄咄逼人的冷言冷語了。
只是,直覺告訴她,陸志銘的事情和蕭墨昂一定是脫不了關系的。
所以,她一定要找他問個明白,為什麽要這樣對待自己的朋友,就算是自己得罪了他,也沒必要沖着自己的朋友來吧。
然後,讓他插手這件事情,幫助陸至銘盡可能的減刑,她覺得,這是他這個“罪魁禍首”應該做的。
不然的話,她會于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