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熏草頭枕在蕭墨昂腿上,眼睛半睜半合,聲音有些無力沙啞:“怎麽,你還不去看文件麽?”

蕭墨昂一只手寵溺的撫過她額頭上的碎發,語聲輕柔:“明天再看也不遲,今天,就當是慶祝我們認識一百天紀念日,放個假。”

藍熏草就忍不住彎了彎眉眼,無聲的笑了,其實,她也是舍不得他離開的,她無比的享受有他在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時光。

偎在他寬闊溫暖的懷抱裏,就像是已經牢牢的握住了幸福一般。

只希望,這一刻,就此定格成永遠才好。

她的手指輕輕在他的胸膛處劃過,酥酥癢癢的感覺,蕭墨昂有點受不了了,擒住那不安分的小手,固定在自己身體的某一處,然後壞壞的笑笑:“小妖精,這麽做很不好的知道麽,容易惹禍上身啊。”

藍熏草趁他不注意,狠力抽回來自己的手,一張小臉,卻再一次燒灼起來。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享受着這難得的寧靜和安逸。

可是,刺耳的電話鈴聲卻打破了這滿室的祥和溫馨。

蕭墨昂皺皺眉頭,取過來手機,電話是母親林素薇打過來的,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是來催他回去吃午飯的,沈冰在這裏,通常到了吃飯的時候家裏都會叫他。

他皺皺眉頭,接聽了電話,直接開口:“媽,我今天不回去吃飯了,手頭上事情太多,騰不開身,你們吃吧。”

林素薇雖然不大高興,可也沒說什麽,只囑咐他要注意身體,還有晚上回去老宅陪陪沈冰,然後就挂了電話了。

藍熏草一直在一邊默默的聽着他們說電話,心裏面蔓延開來一種澀澀的味道。

林素薇在提及沈冰的時候,語氣是那麽的親熱,就像是說的是自己家裏人一般。

所有人眼裏,他們才是門當戶對的一對,而自己……恐怕永遠也不可能站在和他一樣的高度。

蕭墨昂放下電話,一只手在她的肩頭劃過:“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和沈冰解除關系的,你不要胡思亂想。”

藍熏草笑笑,把他的一只胳膊當成是抱枕一樣抱在懷裏,轉移話題:“我下午還有事,就不陪你了。”

“什麽事?”

蕭墨昂聽出來她不是在撒謊,問一句。

“就是有事了。”

“那,晚上我們一起吃飯,然後出去看個電影。”

藍熏草搖搖頭:“晚上我要在家裏陪我媽,明天我再過來你這裏吧。”

蕭墨昂不由得皺皺眉頭,不過也沒有提出來反對:“那現在我們先出去吃個飯吧,然後你要去哪裏,我送你過去。”

他這麽說了,藍熏草才覺得自己肚子有點空落落的難受了,好像,是因為今天的“體力運動”多了些,才會這樣的吧。

起了床,梳洗了一下,兩個人才出了門,理所當然的,去哪裏吃飯要由蕭墨昂來安排。

五星級酒店的包廂裏,兩個人只是簡單的要了幾樣菜,就着米飯,慢慢的吃。

蕭墨昂覺得藍熏草有點不對勁,心事重重的樣子,不過,應該不僅僅是因為沈冰的事情。

她有什麽事情瞞着自己麽?

“阿姨和叔叔最近身體好吧。”

沒有直接詢問,是因為他知道,她大抵是因為家裏出了什麽事情才會如此的。

藍熏草點點頭:“都還好。”

蕭墨昂就有些納悶了,不是因為她父母的緣故,那麽難道會是因為藍小澤又惹了什麽禍了麽。

可是,頭段時間那孩子不是還太太平平的麽,難道說真的應了那一句“本性難改”,又重操舊業了麽。

“那麽,小澤還好吧。”

蕭墨昂的一句話讓藍熏草的臉色驟然間就變了。

她手裏的筷子頓了頓:“他,也還好。”

她這麽反常的反應立刻讓蕭墨昂意識到了什麽不妥,他皺着眉頭再問一句:“怎麽,他出了什麽事情了麽?”

藍熏草愣一下,然後就意識到這件事情是瞞不住了—她本來也并不是要瞞他的意思,只是今天她是約了古俊樊去戒毒所看藍小澤的。

蕭墨昂素來都很排斥古俊樊的,讓他知道自己和古俊樊一起出去,顯然是不合适的。

但是,要見藍小澤需要通過古俊樊的那個同學,她又不能不和他一道過去。

所以,她只想暫時的瞞住蕭墨昂,哪怕明天或者今晚再和他提起來這件事也是好的。

可是,她忽略了他有着怎樣一雙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自己的那點心事又怎麽可能瞞的過他的?

遲疑一下,還是如實交代:“小澤他,現在在戒毒所。”

“戒毒所?”

蕭墨昂震驚不已,藍小澤雖然頑皮了些,也任性了些,可是,他畢竟不過是一個在校的學生,人又聰明機警,怎麽可能會突然的沾染上毒品呢?

不對,這裏面一定有蹊跷。

不過這一點,還是問過了本人事情的來龍去脈,再慢慢查一下吧。

蕭墨昂于是問一句:“那麽你待會是要去看他麽?”

藍熏草點點頭。

蕭墨昂再問一句:“他去了有多久了。”

算一下日子,距離藍小澤進戒毒所,大概有三四天了吧。

藍熏草如實相告,蕭墨昂就再次皺起眉頭來:“一般來講,那種地方是不允許家屬頻繁探望的。”

“古俊樊有一個同學在那裏工作,他可以幫下忙。”

話說到這份上,想不如實相告也不行了。

蕭墨昂卻因為她的話愈加的鎖緊了眉頭了,又是古俊樊。

“熏兒,你還是不要去了,你過去,只會影響到小澤的情緒,讓他不能安心戒毒,對他沒有一點好處。”

蕭墨昂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他曾經見到過那些個戒毒的人在毒瘾發作時痛不欲生的樣子的,他擔心藍熏草受不了那種場面,所以,他才會竭力反對。

可是,擔心弟弟的藍熏草又哪裏會聽的進去他的話?

她只以為,他是因為不喜歡自己和古俊樊接觸才會這麽說的。

臉色也不好看起來,态度堅決:“就算是幫不上他什麽忙我也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