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把那些心理學的書籍束之高閣。
她開始研究民族樂器的各種技巧,觀摩歷屆獲獎的民族樂器手的參賽作品。
觀摩到精彩高潮處,她技癢也想秀一秀,可惜左手指骨沒有痊愈。
傷筋動骨一百天,就算她指骨完全長好了,也會影響原本的彈奏水平。
為了不打擊自信心,她只能暫時忍耐着。等到指甲矯治完全成功之後,再開始練習彈奏。
忙碌而充實的一天結束了!
安然去沖了個澡,準備早點休息。
可是她剛回到自己臨時充當起居室的音樂排練教室,卻見裏面竟變得空前熱鬧。
阿豪正在安裝一張帶圍欄的小床。
“媽媽!”一只小奶團子蹒跚着腳步撲向安然,小手臂緊緊抱住她的腿。
安然伏下身,抱起了香軟的小奶團,擦去他的鼻涕,問道:“你怎麽來了?”
話音剛落,聶蒼昊扛着一大束玫瑰花進來了。
安然:“……”
天吶,她只是躲到這裏來想清靜幾天,這連老公帶孩子怎麽接二連三都跟着來了!
“小宇想你,晚上總哭着找媽媽。”某人給出的理由很充分。
他把大束玫瑰花插進了阿豪準備好的大花瓶裏,然後忙着給小宇沖奶粉。
安然:“……”
她這地兒,好熱鬧啊!
“媽媽,媽媽,想媽媽!”小奶團的嘴巴特別甜,還有點兒委屈巴巴的小矯情。
安然接過了聶蒼昊遞過來的奶瓶,塞進了小家夥的嘴巴裏,輕聲地說:“寶寶,媽媽也想你。”
小宇早就不讓大人幫忙喂奶了,每次他都用自己的小手捧着大奶瓶,咕咚咕咚大口喝着奶粉。
聶蒼昊當着兒子的面膽子格外大(可能自恃有兒子撐腰),伸臂攬住了安然的纖腰,讨好地提議:“老婆,今晚我還可以陪你睡床上嗎?我不想再睡沙發。”
安然瞪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阿豪好像沒聽見某人沒臉沒皮的話。他安裝好小床,有條不紊地鋪好了被褥,就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安然伸手拍開了某人不安分的爪子,轉身整理床鋪。
聶蒼昊自覺把薄毯和枕頭抱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最靠床沿的位置。他還打量了她幾眼,似乎怕她一個不滿意就給扔回到沙發上。
安然板着臉,語氣硬邦邦地問道:“準備帶着小宇在這兒住到什麽時候?”
“當然是……住到你回家為止。”某人小聲地答道。
安然:“……”
她只是想出來靜一靜心,這個男人前後腳就跟來。
昨晚她沒有堅決把他攆出房間,今晚他得寸進尺把孩子也帶來了。
估計到明天,他能把他和娃兒的衣櫃家當都搬來。
這就是林醫生所說的——你身邊人對待你的态度和方式都是你默許的!
安然看着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猶豫着要不要發狠把他們爺倆都攆出去呢?
可如果弄得孩子哭老公叫的……她好像有點不忍心!
唉,這該死的心軟毛病總是改不掉!
或者去父留子?又怕聶蒼昊不在,萬一小宇有個閃失,她真心承擔不起。
猶豫間,那父子倆已經都換上了睡衣,一起玩組槍。
這是一把專門為小宇定制的仿真玩具槍,大小尺寸剛好符合他的小手。
從八個月大就開始玩槍的小宇,現在已經能熟練地拆卸部件了。
只是小娃兒在組槍時總是遇到相同的問題——需要用力卡進彈夾的步驟,他力氣太小總是無法卡進去。
“不要着急,慢慢來兒子!”聶蒼昊鼓勵小家夥,“再過幾個月,你就能卡進去……”
這時小宇突然把仿真槍往實木欄杆上一叩,「咔」彈夾成功複位。
聶蒼昊臉色微變,告訴他:“這樣不行,容易走火!”
小宇的小手指戳着保險栓,提醒爸爸,有這道保護程序不會走火。
聶蒼昊有些猶豫,還是決定告誡兒子:“你最好從小掌握标準的組槍步驟,不要養成任何不良習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哪次保險栓出了問題。一旦走火就會危及你或者你要保護的人性命。”
小宇眨巴着跟爸爸一樣的同款鳳目,似懂非懂。
安然無語,忍不住開口:“他才多大啊,你跟他說這些能聽懂嗎?”
聶蒼昊回過頭,溫柔地觑着妻子,笑道:“我跟兒子鬧着玩呢!”
安然:“……”這個男人簡直了!
他對一歲的小娃兒說話很嚴肅認真,目測在正兒八經溝通。但他對她說話的時候卻明顯敷衍,誘哄的成分比較多。
難道說,在他眼裏她還不如小宇聰明?
安然感覺自己被輕視了,有點生氣。
她不理睬那父子倆了,自己鑽進被窩裏用ipad繼續觀摩獲獎樂器手的參賽曲目。
一家三口住的是樂器行的音樂排練教室,小小起居室只能靠簾子來隔斷,有點簡陋。
不過他們都有各自的娛樂項目,其樂融融地消遣着夜晚的睡前時光。
安然看了眼玩興正濃的父子倆,不由撇了撇嘴。
別人家這麽大的孩子睡前聽搖籃曲或者幼兒睡前故事,他們家的娃兒卻玩槍,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東南海域,暗島。
白绫沒想到時隔多年,她又重新踏上了暗島這片神秘的土地。
直升機降落在暗島的停機坪,跟随白绫來到這裏的。除了海蒂派的那十名影者,還有赫絲特,以及她的兩名助理。
這就是海蒂給白绫的全部兵力,交換條件就是要求白绫除掉聶蒼昊,為死去的詹妮母女倆報仇。
白绫只想冷笑。
海蒂想花最小的代價,來完成一筆超級大買賣,簡直是瘋了!
赫絲特正在興頭上,特別喜歡打扮白绫。
得知白绫想變成正常的女性形象,她就絞盡腦汁幫她實現了願望。
白绫踏上暗島的時候,外表看起來已經跟正常人無異了。
她穿着長及腳踝的長袖裙子,戴着蕾絲手套,以及馬丁靴,徹底掩蓋住了她的機械四肢。
另外還用一只漂亮的狐貍臉面具遮住了她嚴重變形的面部,只露出了她看起來比較正常的額頭和嘴巴。
乍看起來,白绫就像一個角色扮演者。如果不摘下面具,不脫掉衣服,根本看不出她可怕的面容和畸形的身體。
“博士,你真是太聰明了!”白绫由衷地贊嘆。
海蒂唯一幹了件實事,就是把赫絲特調到了自己身邊。
赫絲特興致勃勃地打量着自己的實驗品,贊美道:“太完美了,我的吉普賽女郎!你一定能迷住那個印裔的軍火商,我發誓,他肯定會為你着迷!”
白绫忍住想冷笑的沖動,仍然保持着唇角上揚的弧度。“借你吉言,真希望如海蒂夫人所願,我能迷住喬爾……不過博士,你覺得現實嗎?”
赫絲特幹笑了兩聲,安慰道:“有夢就有希望,我相信奇跡。”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赫絲特那個夢想家,白绫就迫不及待地叫過來一個影者。
這影者是十人中外貌最出色的一個!
他是個金發碧眼的白種人,相貌英俊,極有男性魅力。
白绫觊觎了他一路。
“白绫小姐,您找我有什麽吩咐?”對方說着一口流利的漢語。
這十名影者都是海蒂精選出來的,他們有個共同的特長就是至少精通兩門東南亞語言,而且必須精通漢語。
白绫向他邁步的時候竭力想表現的風情萬種,可惜她對機械雙腿的運用還不是很熟練。
每走一步,她都像鴨子般僵硬而笨拙。
那影者不解地看着她。
“你是個很帥的男人!”白绫用嬌嫩的聲音跟他調情,并且抛出了自己誘惑他的條件。“今晚陪我,就讓你當隊長。”
那影者頓時連退了好幾步,眼中沒有驚喜,只有愠惱:“白绫小姐,我是影者,不是男寵!”
出賣色相對于優秀的影者來說是一種恥辱。這代表他的武力值和攻擊值不夠,才要像女影者那樣運用媚術達到目的。
白绫不死心,強勢地追趕着他。“別不識擡舉!只是讓你晚上陪陪我而已,難道你不是男人嗎?”
可是她笨拙的腳步根本追不上身形矯健的影者,把自己累得氣喘籲籲,她連美男的衣角都沒碰到。
“我是男人,但我對你……不感興趣!”那影者實話實說。
他們十個人都現場瞻仰過白绫的尊容。雖說不至于被吓到,但被惡心到是肯定的。
他對這半人半機械的怪物不可能有絲毫的性趣,也不打算為了個什麽小隊長的頭銜就惡心自己。
白绫終歸沒辦法強迫這個男人,她惱羞成怒地斥道:“不識擡舉的東西,滾下去!換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