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真擡頭看着華恒,一襲緋紅的官袍襯的他身材欣長,便如翠竹松柏一般落落不凡。
他對宋以真安撫一笑,而後扭頭看着許靳遠,眸光微沉:“十五年前,陛下曾下旨以許将軍通敵叛國的罪名下令處死許将軍以及舊部。而柳将軍活了下來,還悄悄回京,暗地裏改頭換面之後成了禁軍頭領,然後在邊關戰亂的時候,又被陛下派往了邊關鎮守邊關!”
許靳遠微微擡眼和華恒對視,華恒嗓音沉沉地道:“據我所知,許公子生來有疾,幼時曾被令尊送去寺廟寄住過一段時日。”
“華少卿這是覺得我乃許将軍的後人?”他看着華恒輕聲問道:“難不成華少卿查出的結果是,我潛伏入京,為的就是殺死柳将軍報仇?”
宋以真心中一顫,不由自主的看向許靳遠的雙眼,見他目光清朗淡定,心中又微微一定。
恰好此時華恒又開口道:“許公子可認得肩膀上有老鷹紋身的人?”
此話一出,許靳遠臉色一變。
華恒神色淡淡地開口:“許将軍當初有件事情一直在軍營中廣為流傳……”華恒輕輕地看了眼許靳遠道:“……就是許将軍生父乃契丹某個部落的首領,從小身上便有很奇特的紋身。而按照他們的習俗,一般都會在子嗣和兄弟身上紋有相通的紋身。”
宋以真站在一旁,也将許靳遠的表情盡收眼底。
但華恒那句奇特的紋身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偏頭看着華恒,又聽他道:“這紋身還有個特點,就是平日裏看不出來,只有在情緒激動或者喝醉了酒之後才會顯現出來。”
宋以真忽然想起在驿站的時候,曾經看到柳将軍脖子上蹿上的紅紋,和他下意識遮掩的動作。
那果然是紋身?
華恒微微颔首,便有人送來一壺酒,華恒輕聲開口:“許公子請你喝完這壺酒。”
“不用了。”許靳遠淡道:“我是許家後人,但人不是我殺的。”
他垂眸看了宋以真一眼,輕聲道:“我之所以處心積慮想升遷為吏部的官員,就是想借此查出當年事情的原委。可調查了所有的卷宗,都只找到柳将軍當年升豐、調動的卷宗。所以在他入京的時候,便只身潛入驿站想去探一探,結果……沒想到他竟然死了。”
聽許靳遠親口這樣說,宋以真這才放下了心。
她和許靳遠怎麽說也是年少相識,她打心底不願意朗朗清風如月的許靳遠是殺人兇手。
華恒似乎從一開始就認定許靳遠不是殺人兇手,見他認了身份,便詳細問了他當初為何要買一壺酒去驿站的事情。
後來才得知那酒壺并不是他所買的那一壺,他之所以承認自己的身份,也是想借柳将軍之死和大理寺查清當年事情的原委。
至于他說的肩膀上紋着老鷹的人,許靳遠卻不認識,據他所說當初寧宗下旨的時候,是乳母帶着他偷偷逃了出來跑到了寺廟中,然後遇見幼子夭折的許父。
因他生的許家幼子相似,又重病纏身,是以在乳母死後,許父帶着他回了許家。
許靳遠蹙眉:“難不成殺了柳将軍的人是許家舊部?”
“應該不可能。”華恒答:“據我所知當年除了柳将軍和你,有關于許家的人全都死了。”
他頓了頓,又道:“況且你們身上的紋身很容易暴露身份,誰會蠢的當街露出來。除非……這人有別的目的!”
許靳遠點頭,這點他知道,他身上有紋身這件事,連許父都不知道。想到這裏,許靳遠正色無比的看着華恒:“還請華少卿,查清事情的原委,還我許家一個公道。”
華恒挑眉:“許公子如此信任在下?”
許靳遠微微一笑:“自然。”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頗有一點英雄惜英雄的感覺。
宋以真則擡頭道:“我大概知道,許家紋身的奇特之處了。”
華恒和許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