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叩叩……”門板上傳來敲擊聲。
“進來。”若冰漫不經心地應着。
推門進來的是優介。“小姐?”看着無人的客廳,他喚着,不敢擅闖。
“我在卧室,進來吧。”若冰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
“小姐,您要找的人我已經查到了。”優介走到盤坐在床上的若冰面前。
“他是什麽人?”若冰低着頭,保養着自己心愛的相機。
優介打開帶來的文件夾,“亞瑟·奧古斯都,男,30歲,Fate國際聯合企業總裁……”
“好了,別念了。”若冰打斷他的照本宣科,擡起頭,眼神認真地看向他,“我只想知道,如果我請他做model,你認為他同意的機率有幾分?”
優介沉吟了一下,“嗯……一半一半吧,試了才會知道。”
“試了才會知道?”若冰深思他的這句話,然後突然對他粲然一笑,“我知道了,謝謝你,優介。”
優介雖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仍恭敬地微躬了下身。
“那你就幫我和那位奧古斯都先生約個時間吧,我要去拜訪他。”她捧起相機。
“是。”優介接受指令,便退出房去。
仍坐在床上的若冰把弄着相機,嘴角勾起意義頗深的笑靥。
第二天,若冰獨自來到Fate國際聯合企業在希臘的總部。
在接待小姐面前,她以微笑相對,“你好,我是冷若冰,和亞瑟·奧古斯都先生有約。”
“請您稍等。”接待小姐撥打電話至總裁的樓層,得到答複後,請若冰搭乘電梯上去。
然後,她又被有禮的總裁秘書小姐請進了總裁辦公室。
“你好,奧古斯都先生,我是冷若冰。”若冰的笑容中多了一點惡作劇的味道。
“是你?”再次見到她,亞瑟确實感到意外——他以為,她與他只是一面之緣,擦身而過,便永不會再見。
“我很高興,您還記得我。”她賭對了,他的記憶力非比常人。
“印象深刻。請坐,美麗的小姐。”對她,他記憶猶新,可是…… “可是,為什麽是你?”
她在他的對面坐下,“是我,有什麽不妥之處嗎?”
他輕輕搖首,“你認識我?”
她點點頭。優介的調查報告很完備,她算是認識他了。
“那天……”他眉頭一蹙,難道神廟前的一幕是故意安排的?她也是個拜金女?
看着他突然警覺而苦惱的樣子,她似乎知道了他的想法,于是“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別誤會,好嗎?我發誓,那天之前我根本沒見過你。”
“是嗎?”他仍是半信半疑。好歹他的照片也是各國報紙雜志的頭版常客,怎麽能說從來沒見過他呢?
“不然,你以為呢?”若早認識他,她會放着這麽好的model不用嗎?
看着她真誠無雜質的眼,他的心平靜了。“我相信你。說說你今天的來意吧。”
“嗯——”她将器材箱放在腿上,雙手放在箱蓋上,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想請你作我的model,可以嗎?”
“model?”他挑起眉。
“是的,model,我個人影展上的主題model。”她正色道。
“個人影展?你的攝影作品展嗎?”他終于了解到她那般珍惜相機的原因了。
“是啊,你好聰明哦。”她明褒暗貶。明知故問,她用的是相機,拍攝出來的不是攝影作品,難不成還是油畫作品?不過,有求于人,有些話還是藏在心裏比較好。現在,拐他成為她的model才是正事。“你願意嗎?”
“好像是個有趣的工作。”他歪歪頭,似乎對她的提意頗感興趣。
“你同意了?”她興奮——個展的素材有着落了。
“可是我沒有時間。”他掌控的是一個環球企業,每天日理萬機,可沒多餘的時間擺pose。
“那不是問題。”她反倒不在意這一點。“你不用特意配合我,更不用費心思擺pose,你只要讓我跟在你身邊就可以。真的,只要讓我跟一個星期就好了,我不會打擾你的。我保證!”她再三保證,只差指天立誓了。
“跟在我身邊?”他覺得這個請求更讓人心動。
她笑着點頭。
“寸步不離?”笑意也浮現在他的唇邊和眼底。
她笑着再次點頭。
“時時刻刻?”他臉上的笑意更深。
她笑着還是點頭。
“如果我不答應呢?”他笑得奸詐。
她立刻臉容一整,将器材箱放在椅邊,雙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撐立起來,與他眼對眼,鼻對鼻,“亞瑟·奧古斯都先生,你是在耍我嗎?請你最好不要想考驗我的耐性和執着。”
“冷小姐,你很有性格,我喜歡。”他依舊笑着。
啧!若冰在心裏啐道。“那亞瑟·奧古斯都先生,我只想知道你是否接受我的提意?”
“我需要考慮。”亞瑟十指交叉,正色道。
“好吧。”她順手拿過他桌上的便條紙和筆,坐回椅上,“如果你考慮好了,請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你的答案。”她把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彈至他面前。“不過,請您不要考慮太久。”然後她提起器材箱,站起來,“打擾了,告辭。”
他也站起來,對她的即将離開竟有了不舍。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人猛力撞開,“亞瑟,瞧我得到了什麽好東西!”一個冒冒失失的家夥直沖進來。
幸好若冰閃得快,否則肯定被這個魯莽的家夥撞個四腳朝天。
“凱,難道你不知道進來要敲門嗎?”亞瑟初次不滿這位下屬兼好友的無禮。
“噢,對不起。”被稱為凱的男子愣了一下,也道了歉,但一點誠意也沒有,并且很快就将這事抛至腦後,“亞瑟,你看,你看!”他動作輕巧地将一個大相框放在辦公桌上,小心的樣子如同對待珍寶。“是Ice的展出作品哦!”他驕傲地挺起胸。
正準備離開的若冰,一聽是Ice——也就是她的作品時,便又折回來,湊了過來。
噢~這不是半年前她在香港舉辦的那場個展中的展品嗎,那一次的個展不過是為了幫正在德國接受治療的巴明欣,向她家人報平安罷了。
現在再看那時的作品,她摸着下巴,不滿地自言自語道:“真是件令人失望的作品啊。”
“你說什麽!?”
她被一雙充滿怒火的眼吓到,不自覺地倒退一步。
“凱,你吓到冷小姐了。”亞瑟斥責地看了凱一眼。
“誰讓她胡說。”凱撇開頭,不認為自己有錯。
“我有說錯什麽嗎?”若冰不解地看向凱。
“當然!”凱暴吼:“這可是Ice的作品耶,你竟然批評她的作品,這難道不是錯誤嗎?”
“我批評得有什麽不對嗎?”她只是對自己的作品不滿而已,招惹到誰了嗎?還有,這位先生難道不知道言論自由嗎?
凱才要再吼她一句,卻被亞瑟制止了。
“凱,別說了,這位冷小姐也是一位攝影家呢。”亞瑟怕凱這門外漢在內行人面前現醜。
“她?攝影家?”凱指着若冰的鼻尖,一臉不信地大叫。
若冰拍開他無禮的手,“奧古斯都先生言重了,我只不過是個喜歡拍照的人而已。”
“就是嘛——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是攝影家呢。”凱用“我就知道”的口吻說着。
亞瑟不贊同的搖了搖頭。
若冰并不在意凱的冷嘲熱諷,只專注于自己的作品,“唉,看來我還是不擅長人物拍攝,要多加練習才行啊。”
“哈哈,自嘆不如了吧。”凱以為她是在與Ice相比,驚覺自己技不如人。“這可是Ice個展上展品呢!”
若冰仍低着頭,看着照片,“這張作品在展出之前可能是幅佳作,但在展出以後,它絕對會有令人失望的地方,因為下一次展出的作品會更好。”她斜睨凱,“如果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那先生你也稱不上是個鑒賞者,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個會看畫的人罷了。”
“你說什麽?!”凱聞言漲紅了臉。
若冰無懼地聳聳肩,“就是剛說的那些喽。”說完便轉身潇灑地離開。
“臭女人!”凱在她身後大吼。
站在氣急敗壞的凱身邊的亞瑟,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卻是一副饒有興味的表情。
“小姐,你真的說沒見過他?”山口優介好笑地看着主子。
“對啊。”冷若冰盤腿坐在床中央,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答道。
“哈……你竟然說沒見過他。”相澤淳則幹脆捧腹大笑,嘲笑她。
“有什麽好笑的?我本來就沒見過他嘛。”若冰不滿地噘起了小嘴。
“拜托你好不好,平時叫你多看報紙,你不聽,瞧,現眼了吧。”淳将一份報紙扔到她面前。“亞瑟·奧古斯都經常是各大報刊的頭版人物啊。”
“娛樂版嗎?”若冰把一張張報紙攤開,鋪滿整張大床。不看報紙又不是她的錯,誰讓報紙上的照片都那麽醜,讓她無法正視。
“不,這位奧古斯都先生甚少……應該說是從來沒有花邊新聞。”優介在旁說明。
“噢?真的嗎?世界上還有這種男人存在嗎?是不是該把他列為稀有動物了?”她把報紙翻來翻去,卻始終找不到要找的東西,只看到一堆技術爛得令她作嘔的劣質印刷版照片。“在哪兒?我怎麽找不到?”
“笨!這不是嗎?”淳坐到床沿,指着一版上的照片給她看。
“這是他?”若冰呲牙咧嘴,好不嫌棄。“拍得好醜哦。”她厭惡地扔開那張報紙,就像是那上面有不幹淨的東西似的。
“廢話!難道財經版上應該登藝術照嗎?”淳忍住想打她的欲望。
“讨厭!”她向他扮個鬼臉。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優介接聽後,将話筒遞到若冰面前,“是奧古斯都先生。”
她立刻跪坐起來,接過話筒,“你好。”
“你好,冷小姐。”話筒中傳來好聽的男中音。
“您是要告訴我您的決定了嗎?”她期待。
“是的。”電話那邊的亞瑟答得幹脆,“我接受你的工作。”
“耶!”若冰向優介和淳比出勝利的手勢。
“嗯……”亞瑟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興奮,“你要搬來與我同住嗎?”
“我可以搬去你那裏嗎?”她的雙眼發亮。
“不行!”只是,淳的出聲破壞了她的好心情。
若冰臉一沉,一腳把淳踹下了床。
“不方便嗎?”亞瑟聽到男人的聲音,又誤會了。
“不,不,沒什麽不方便的。”若冰抓起一個枕頭,扔向又要開口的淳。
“那好吧,明天請到我公司來。”
“好的,謝謝你的慷慨。”
“那麽,明天見,再見。”
“再見。”
若冰挂掉電話,興高采烈地大叫起來,“耶!耶!”
“我反對!”從地上爬起來的淳再次投反對票。
“誰理你,去死啦!”若冰再扔出一只枕頭。
“唔!”正中淳的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