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是反對。”相澤淳将車停在Fat國際聯合企業的總部樓前,嘴裏仍囔囔着。

“淳,你是病了,還是吃錯藥了?怎麽會突然擔心我來了?”冷若冰眯着眼,不解地看着他。

“我……”雖然他的小姐平日總是以捉弄他和優介為樂,讓他常常氣得想掐死她,但她确實個好主子,至少她不會歧視同志。

“噢——”不等他的解釋,她就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替他下了注釋,“原來你是愛上我了。唉——雖然這樣有些對不起優介,但是為了你的自尊,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你的追求吧,不過,我可未必會愛上你哦。”她妩媚地環上他的頸,上半身幾乎貼在了他身上。

淳的反應是立即的,氣急敗壞地推開她,“你少不要臉了,滾開!”對她的關心也早被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哈哈哈……”若冰跌回原位,捧腹大笑,很高興自己又成功地捉弄了他。

“你……”見此,他自然也知道自己又上了當,一時無話可說。

“哈!臉紅了,臉紅了!哇!沒想到你竟然會臉紅,好可愛哦!”她用手指搔搔他的臉頰。

“小——姐——你不要鬧了,好不好?”淳無奈地說着,順便拉下她調戲的手。

“我哪有在鬧?”她裝出無辜的可愛表情。

“小姐!”她撫着發痛的額頭,無奈地嘆氣,“唉——”

“哎呀,安啦——我不會有事的”她重重地拍拍他的肩,“信我一次,好不好?”

淳斜着頭看了她好一會兒。看來這次說什麽都攔不住她了。他無力地趴上方向盤,口是心非地應道:“好——”

“謝謝!”她提起行李,準備下車。

“等等。”淳拉住了她。

“幹嘛?”她眨着大眼,看向他,不知他還有什麽可囑咐的。

“真的不用我和優介跟着?”說穿了,他還是不放心。

“不必了,我可以保護自己。”她自信地笑。

“真的可以嗎?”盡管跟在她身邊有一年了,但他和優介卻從沒見過她的身手,只知道她之前用了十年的時間完成了掌門人交代的任務,可她到底有多厲害他們不知道。

“當然。”她看進他的眼,明白他的關心。“謝謝你。”她親吻他的左頰,然後又親點他的右頰,“将這個吻帶給優介,也謝謝他,你們是我最好的護衛。”

而這一吻也剛巧被随後到達的亞瑟看到,當即他的心裏泛起了酸澀的感覺。

“總裁,您該上去了。”司機提醒着站在車旁久久不動的他。

“嗯。”他收回了視線,并在心中暗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奧古斯都先生!”這時若冰也揮別了淳,背着器材箱,提着行李,向他跑來。“你早!”她來到他面前,臉上的笑容好像一朵盛開的葵花。

“你也早,冷小姐。”亞瑟笑得有禮,不過仍然魅力四射。

“卡!”快門按下的聲音清脆悅耳。

“很好!”她從相機後探出頭來,滿意地點頭。

“呃,你……是什麽時候拿出這個來的?”他指指突然出現在她手上的相機。

“這個呀,”她晃晃相機,好不得意地道:“就像這樣。”她炫耀地演示取放相機的動作,“是不是和警察拔槍的動作一樣熟練?”

面對她的志得意滿,他也只能點頭稱是。

“奧古斯都先生不會介意我從今天開始就跟在你身邊吧?”她收起相機,問道。

亞瑟沒回答。這個時候才想起問這個問題是不是晚了點?

“如果你有什麽不便,我可以先回去,改日再來。”若冰見他不語,馬上苦下臉來,欲搏取同情票。

“不,怎麽會呢?”看着她微皺的眉頭,他不由自主的拉起她的手,安撫的握了握。

“你真是好人,奧古斯都先生。”計謀得逞,燦爛的笑容又回到她臉上。

他也笑着接受她孩子氣的謝語。“我先讓人送你到我家中去吧。”他看到她手中的行李,體貼地建議。

“不必麻煩了,我可等你下班,一起回去。”擅自決定了一切後,她才想起要征求一下主人的意見,“可以嗎?”

“你高興就好。”他發現,為了她,他甚至願付出一切。

他一直緊握住她手,她只當這是希臘人熱情好客的表現,于是她也熱情地回擁他,“謝謝!”

只那麽一下,她柔軟的身體貼上他的,他瞬間怔愣,身體也立刻僵硬,但也只那麽一下,他就明白這個擁抱只是她對他表示感謝的一個肢體語言,別無他意。

他們擁抱的動作已引來衆多路人注目禮,此後,若冰又拖住亞瑟的手臂走向辦公樓。亞瑟也任由她拉扯,在衆目睽睽之下一同走進公司。

一整天下來,亞瑟驚奇地發現,原來拍照真的可以如若冰所說的那般輕松。

在他的印象中冷若冰是好動的,但在他工作時,她卻總是靜靜的——當他在批閱文件或接待來訪時,她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把弄着相機,一聲不吭;當他在開會時,她會拖把椅子坐在角落,雙手仍不離她的相機,也不多話;當他在餐廳用餐時,她也不刻意與他同桌,而是坐在離他不遠的位子上,相機就放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

她雖不作聲,但無時無刻不在工作,可是他卻很少能對上她的鏡頭,因為她總是靜悄悄地舉起相機,出奇不意地按下快門,其間不會發現任何聲響。

而她的出奇不意,常常讓他措手不及,來不及佯裝,于是,他幹脆放棄,不再注意什麽,專心地處理公務。

下班時,他對坐在他對面,正舉着相機的若冰露出了文雅的微笑。“我們可以走了,冷小姐。”

她按了最後一下快門,放下相機,也笑了起來,“當然,奧古斯都先生。”

轎車行駛在寬闊的街道上,相較于外面的雜亂,車箱裏是安靜的。

坐在亞瑟身邊的若冰又對着他按下數次快門後,便不再理睬他,将鏡頭轉向車窗外。

可亞瑟則反而放下了手上的公文,一徑看着她。

“你總是這樣嗎?”他突然開口問道。

“嗯?” 她轉過身來,皺皺眉,“你問的是什麽?”

他竟因她這可愛的表情而想擁她入懷,細心疼愛,只是他不能那麽做,只能笑着說:“你總是用這樣看世界嗎?”他指着她手上的相機。

她看看相機,綻開嬌憨的笑容,“對啊!”她又指指自己的眼睛,“因為用這個看到未必都是真相,”她把相機貼在臉頰旁摩蹭,“而它卻可以看到人眼所看不到的真實。”這時她雖微笑着,但眼神中卻顯露出不容乎視的威儀。

亞瑟有些吃驚地看着她,但馬上又放松了臉上的表情,“所以你寧願當個攝影師,也不願去做保镖?”他拿過她的相機,翻看起來。

“不是不願,而是時候未到。”她雙臂抱于胸前,聳聳肩。“看來你的調查并不完整。”

“你不介意我調查你?”其實是凱為了一雪那日之恥,而主動去查的。“我以為你是個極重隐私的人呢。”他用有趣的眼神看她。

“重隐私啊——也對,不過,無所謂啦。我也調查過你……”她向他探過身去,似笑非笑地問道:“你介意嗎?”

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臉,他心中的渴念又起,這次他決定稍稍放縱自己,于是伸出一只手,輕撫過她的頰,“你真是個奇異的女子,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這麽想的。”指下的觸感比想象中的還要滑膩。

他的撫觸讓她像被雷電劈中了一般,酥酥麻麻的,不禁身子一顫,忙退離他的勢力範圍。

看到她的反應,亞瑟錯愕地笑了出來,“哈哈,你真的是很可愛!”

看着他的笑臉,聽着他的笑語,若冰第一次覺得在體內流動了二十四年的血液像是全部湧上了雙頰。

亞瑟看到她臉上的微紅,不禁想更親近她,瞧瞧她還會有什麽可愛、新奇的舉動。

于是,他靠近她,雙臂撐在她身後的車門上,将她困在他的胸前,與她眼對眼,鼻對鼻。

若冰甚至可以感覺到他溫熱的男性氣息噴射在她的臉上,“喂……你……你要幹嗎?”她盡可能地向後縮緊身體,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望能阻止他近一步的靠近。

“你知道你很誘人嗎?”他卷起她一邊的鬓發,把玩起來。

若冰不自在的搖搖頭,“我又不是食物。”

“呵……”他露出少在人前展現的邪氣笑容,“讓我情不自禁地想咬上一口。”他出其不意地啄吻她的櫻唇,然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你很甜啊。”他用拇指性感地撫過她的下唇,“你的男友吻過你嗎?”早上只見她親吻那男人的臉頰,那男人卻沒有回應。

男友?什麽時候她有了男友?她本人怎麽都不知道?她啼笑皆非。

而他則把她的表情當成了肯定的答案。“我真傻,你的男友怎麽會沒吻過你呢?”這個他認定了的“事實”,讓他的理智重新回籠,此時,他又變回那個溫文爾雅的亞瑟·奧古斯都。

車子也在這時停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窗外,“我們到了,冷小姐。”拉開與她的距離,并将相機還給她,“對不起,剛才只是開個玩笑,如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司機打開了車門,他率先跨出車外。

“呼——”她捂住胸口,吐出一口氣。原來只是在開玩笑啊。

可是……看着車外的背影,她心中升起重重疑雲。不過,馬上她又甩了甩頭,将那些胡亂猜想清出腦外。她是來工作的,其它的事與她無幹,她這樣告誡自己。

她提起器材箱和行李也步出車外,并眼前的一切贊嘆,“哇!這裏好漂亮!”

一幢四層樓的歐式建築被巨大花園包圍着,看上去,就像一座小型凡爾賽宮。

“能得到你的稱贊,是寒舍的榮幸。”亞瑟微欠身,一副受寵若驚狀。

進入那幢狀觀的建築,前來迎接的人笑咪咪地道:“先生,歡迎回來。”

“肯德基爺爺?”若冰揉揉眼睛,不信地大叫。

對于她的驚人一語,圓圓胖胖且笑呵呵的白胡子老管家倒是不以為意,仍是和藹地笑着。

而亞瑟卻有些哭笑不得,“不,冷小姐,他不是你認為的那個人。他是這裏的管家亨利,你住在這裏,有什麽需要可以找他。”他又轉向亨利,“亨利,這位是冷若冰小姐,她要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你先帶她去安排房間。”

“是的,先生。”亨利恭敬地點點頭。

“奧古斯都先生……”若冰叫住了徑自向前走的亞瑟。

“還有什麽事嗎,冷小姐?”他轉身問道。

“你……”

只是不等她發問,他又自行答道:“我在晚餐前,會一直在四樓的書房裏。”

“噢。”她應着,“還有,我想你剛才說的那個,我的‘男友’……”是怎麽回事?

亞瑟仍是沒有聽完她的話便道:“我明白,你不用解釋。”他笑了笑,垂下眼,掩去眼中的酸澀,轉身走向大廳盡頭。

你明白了?可是我不明白啊!若冰站在原地幹瞪眼,眼睜睜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半句都說不出來。

“冷小姐。”笑得慈祥的老管家亨利喚着她,“冷小姐?”

“啊,管家爺爺,您叫我若冰就好了。”她将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這個“肯德基爺爺”身上。

“呵呵……好啊,若冰。”亨利喜歡這個女孩。

若冰也扯開大大的笑靥,再一次親親熱熱地喚道:“管家爺爺好!”

“好,好!呵呵!來,我帶你到客房去。”他領着她走去客房,邊走邊為她介紹着,“先生住在四樓,三樓是其他先生、小姐的房間,客房在二樓,一樓有廚房、餐廳、會客室、游戲室等等,你以後可以自己去看。”

“其他先生、小姐?難道這裏住的不止奧古斯都先生一人?”她好奇地問。

“對啊。不過他們大多數時間都住在國外,就連先生也很少來這裏住。”所以他這個老管家有時也是很寂寞的啊。

“這裏不是奧古斯都先生的家嗎?”有家不回,難不成他都住在公司?

“不,這裏只是奧古斯都家族在世界各地衆多的別墅之一。”

“別墅?”若冰忍不住翻翻白眼。看來這個亞瑟·奧古斯都還不是普通的有錢,他真正的宅邸會又會是怎樣的堂皇?

“若冰啊,來,這就是你的房間了。”亨利帶她進入一個房間。“你若累了,就先休息一下,晚餐時我會來叫你。”

“謝謝您,管家爺爺。”她向他躬身,直到他關門離開,才直起腰來,環視房間。

她沒有整理行李的打算,只是随手将袋子扔在衣櫃前,抱着器材箱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啊——好舒服!”她踢掉鞋子,曲身側躺,把器材箱當抱枕一般抱在懷中。

就這樣——睡着了……

傍晚

“若冰,若冰?若冰……”

亞瑟一走下樓來,就看到亨利敲着一間房門,叫喚着房內的人。“亨利,冷小姐呢?”

“在裏面,可是我敲了半天門,卻沒有反應。”那位小姐不會是偷偷溜出去了吧?“若冰,若冰!”他繼續敲着門。

“若冰?”亞瑟微微挑眉,“沒想到這麽快,你就和她如此親近了。”他的心裏像是灌了一缸醋,酸到不行——想不到他竟會吃一個老頭子的醋。

“呵呵,若冰啊,她是個好女孩啊。”亨利話中有話。這個主子可是他從小看到大的,他的心思他還看不出來嗎?

“那又如何?”老而不死,謂之賊也。亞瑟暗斥他多事。

“是不怎樣啦。呵……”亨利對主子眼中的警告不以為意。“先生啊,請您來叫一下若冰吧,我先去看看餐廳布置得如何了。”說完,他就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搖晃着富态的身材離開。

“哎?”看着他搖擺着下樓去的背影,亞瑟一時不知所措。到底誰是主子啊?

半晌後,他還是走到房門前,叩響了房板。“冷小姐?冷小姐……”

側耳傾聽,房內沒有聲音。于是,他扭動門把。

沒上鎖?

門被打開,他走了進去。

落地窗外的太陽還未完全沉下,将房內染成了桔紅色。

他看到側躺在床上的軀體,走過去,俯視,然後微笑。

睡着的她就像正在休憩的精靈,波浪狀的長發披散在身上、枕頭上、床鋪上,前額上的兩绺卷發滑落到一邊,一雙總是神氣活現的大眼現在也隐于長長的濃密睫毛後,小小的紅色菱唇微張,發出貓一樣細小的鼻息。

他從驚豔中回過神來,開始試着叫醒她,“冷小姐?” 他輕推她的手臂,“冷小姐?”

“不要吵啦——”受到了幹擾的若冰,不耐地揮揮手,好像這樣就可以趕開擾她清夢的人,“讓我再睡一會兒。”

“醒醒,”只是亞瑟執着地要将她拉離夢鄉,“醒一醒。”

“別吵!”她抱着器材箱,翻身,背對他,繼續睡。

沒見過這麽會賴床的人,他無奈地搖搖頭,在床沿坐了下,抓住她的肩頭,扳過她的身子,抱靠在自己胸前,“若冰、若冰,”他自然而然地喚起了她的名,好像這個名字他已叫了許久。“該醒啦。”他嗅聞她的發絲上香味,不覺地愉悅微笑。

近在耳邊的聲音終于讓她找回了稍許警覺。“嗯?”她稚氣地揉了揉困盹的睡眼,“幹嗎啊?”

“晚餐時間到了。”他寵溺地看着她這動作,拍了拍她的臉頰,“醒了嗎?”

“嗯。”她坐起身,這時她又是那個活力十足的冷若冰了。“奧古斯都先生?你怎麽會在這裏?”

“嗯?”他挑高眉,“你……還沒睡醒嗎?”

“哈哈。”她幹笑兩聲,跳下床,伸個懶腰,甩甩頭,這下是真正清醒了。

“我們可以走了嗎?”他站起身,向她彎起右臂。

“是的!”她綻出燦爛的笑容,挽進他的臂彎。

“你好像很累的樣子。”他喜歡她精力充沛的模樣,她的倦容會讓他不明的心疼。

“對啊,”她點點頭,“拍人物照可是很費神的哦。要時時刻刻注意model的一舉一動,抓拍好的鏡頭,還不能給model帶來壓力,要做到這種程度,對攝影者來說,可是很辛苦的呦。”說着,她還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給他看,表示她所言不假。

他抑住擁她入懷疼惜的沖動,只是放柔了語調,“這麽辛苦就不要做了。”他是認真的。

“不行啊,不拍太可惜了。”她似真似假地道:“這都怪你長得太帥,讓我一眼就相中了你,從此無法自拔。”

“嗯,嗯,”他也像是極其慎重地點點,“換言之,你是對我一見鐘情喽。”

她一呆,讀不懂他眼中的深情,只得幹笑兩聲。

他停下腳步,捏住她尖尖的下巴,看進她的眼,“如果我說,我确是對你一見鐘情了呢?”

“哈!”她快笑不出來了,“別開玩笑,好嗎?”她全身僵硬,考慮着是不是該一拳打飛他,然後落跑,從今以後,和他老死不相往來。

“哈……”他大笑起來,“開玩笑的啦,你緊張的模樣真是可愛!哈……”表面上雖笑着說不在意,但心中他卻不住的嘆息,他可不能吓跑她啊。

她松了一口氣,可心頭卻有一絲絲失望,“奧古斯都先生,你真的很過分耶,吓死我了!”她不悅地嘟起了嘴。

“對不起。”他不再大笑。“不過,請不要再叫我奧古斯都先生了。”

“為什麽?我叫錯了嗎?”她歪頭問道。

“不,只是,你我現在是工作夥伴,你不覺我們之間不必太過拘束嗎?況且,我已叫了你的名,禮尚往來,你叫我亞瑟也不為過啊。”關于這一點他會堅持到底。

“說得也是,好吧,亞瑟。”她毫不猶豫,這樣也好,他的姓氏拗口得幾乎每次都讓她險險地咬到舌頭。“還有哦,你以後不可以再那樣吓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全身上下被吓死了多少細胞嗎?”

“抱歉,可是我一看到你就忍不住想逗你啊。”他一臉無能為力的表情。

“我該對此表示感謝嗎?”她反指自己,“難道我長得像猴子嗎?”

“不,你比猴子可愛多了。”你誠實地道。

“謝謝你的贊美。”她無力地說。

“不客氣。”

兩人相視,不由地又一同笑了起來。

進入寬敞的餐廳,若冰看到已有人先到一步。

“你怎麽會在這裏?!”坐在桌邊的凱,見到若冰,立即站了起來,不過那絕不是因為欣喜。

“哎?又見面了啊。”若冰對他的出現倒是沒有多少驚訝,“你怎麽會在這裏?”

“那是我要問你的問題耶!”凱擺出主人的架勢。

“冷小姐是受我之邀,來這裏小住的。”亞瑟紳士的為若冰拉開座椅。

“謝謝。”雖然身着最普通的休閑服,但那并不能掩去她天生的優雅。

亞瑟坐到主位,開口道:“我為你彼此介紹一下。這位是冷若冰小姐。”他又指向凱,“他是凱,凱·布朗斯。”

若冰向凱點頭示意。

“哼!”凱卻不甘願地撇開頭。

“在他身邊的這位是他的孿生妹妹——蘇·布朗斯。”

“你好。”若冰笑着看向蘇。

“你好。”蘇雖不解哥哥無禮态度的原因,但那并不影響她對若冰無名的喜愛。

“蘇,不要理她,她侮辱Ice呢!”凱孩子氣地道。

“真的嗎?”蘇也是Ice的影迷,但還不如凱那般瘋狂。

“你還記得那件事啊?”若冰有些不可思議地笑道:“那并不是侮辱,只是自省罷了。”

“你自省你的,扯上Ice幹什麽?!”凱小鼻子,小眼兒的道。

若冰明白了,和凱讨論Ice,無疑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于是,她幹脆聳聳肩,不再理會他。

蘇雖不知他們之間的恩怨,但從若冰的話中她聽出事有蹊跷,只是不知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用過正餐,餐後甜點,若冰和亞瑟要了同樣的咖啡。

“若冰不是東方人嗎,為什麽會喜歡咖啡?”亞瑟把牛乳和砂糖遞至若冰面前。

“我雖是東方人,但相較于茶的清淳芬芳,我更喜歡咖啡濃郁的味道。”她只加了少許牛乳。“而且煮制咖啡的過程也是一種享受。”她輕啜杯中的香淳。

亞瑟毫不驚訝于她的回答,心中反而有了獲一知已的喜悅。

“喂,亞瑟,你叫這家夥住進來,不會是答應了她的請求吧?”不識相的凱啃着橙子,語焉不詳地打破了這祥和氣氛。

“我是答應了。”亞瑟覺得此事無關緊要。

“為什麽?”凱不信的質問,眼中有着不諒解。

“這是一個有趣的主意,不是嗎?”亞瑟舉杯向若冰,若冰也同樣舉杯回禮。

“她只是個無名小卒!”凡是與他不對盤的人,即使對方是梵高、達·芬奇,他也會視為無足輕重的角色。

“ce最初也是無名小卒。”這是事實。

“那不同!”凱再次怒瞪若冰。

“我不認為有何不同。”她飲盡杯中物。“也許這次個展後,我也會在一夕之間成為著名的攝影家。”她微笑着,眼中有着挑釁的意昧。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凱激動地拍案而起。

若冰站起來,撩動肩後的長發,直視凱,“布朗斯先生……不,凱,請你記住,這世上沒有‘絕對’不可能的事。”她輕扯唇瓣,“各位請慢用。”說完,她便潇灑地轉向,走出了餐廳。

“凱,不要和她鬥了,你是鬥不過她的。”亞瑟攪拌着杯中的咖啡,是陳述事實,也是告誡。

“哪方面?”凱不服氣地問道。

“全部。”蘇代為回答。

亞瑟看向她,“你看到了什麽?”

蘇抱歉地搖搖頭,“她将自己保護得很好,我無法看透她。不過……她與您一樣,擁有駕馭他人的王者氣質,‘皇帝’陛下。”她恭敬地躬身。

亞瑟放下了杯子,笑起來。“凱、蘇,你們兩個果然就像你們所代表的塔羅牌一樣,一個暴躁,一個冷靜;一個盲目,一個理智,但兩人又缺一不可,如果失去一方,另一方就會傾向暴力。”

凱和蘇是塔羅騎士中的“戰車”。之所以是兩個人,那是因為戰車是由兩匹飛馬牽引,這兩匹飛馬分別象征着人類的意志與本能,兩者必須互相并存,而在人生的道路上尋求勝利,若失去一方,就會失去平衡。

“帝,您又是怎麽看待那位冷小姐的呢?”蘇好奇亞瑟心的看法。

“她嘛……”他的腦海中閃顯過若冰的風趣、機智、認真、羞赧、恬靜……“是個有趣的女孩。”一個值得研究的多變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