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6-6-26 11:25:50 字數:5707

青山巍峨,高聳入雲,霧氣缭繞着給這山間披上了一層面紗等待着散發溫暖光芒的太陽來輕輕的掀起。

山巅之上,墨語與迦然已不知何時來到了此間山林的最高處,紫黑長裙的女子斜斜的靠着身旁月白色的身影的肩膀上,望着那從山腰間迷蒙的雲霧,初生的紅日正從那霧氣中一點一點的浮了出來,安靜的山林間漸漸的響起了富有活力的生氣,美輪美奂。只不過,如此美景中卻傳出些無奈的聲音。

“咚。”

“怎麽了?”

“坐好了,別抖。”

“我,我不習慣這麽坐啊。”

“怎麽?你是說我讓你把腿伸直了坐不舒服?”

“沒,沒,很舒服。”

“嗯,這還差不多。”墨語眼帶笑意的把擡起的手又放了下來,然後又喝到:“別抖了。”

“哦。”

果然,被墨語一聲喝,迦然便極力的克制着不讓身子再抖動。沒辦法,出家人總是習慣盤着腿,如今卻是伸直了腿,難免會有些不習慣。深吸了口氣,月白色法袍的男子平靜了下來,身子不再抖動,但當其心中不再想着這個的時候,卻是有股莫名的說不出來的感覺。感受着枕在自己肩旁上不斷傳來的柔軟,即使是隔着衣服,那種感覺依然存在。偏過頭,墨語柔順的長發,精致的容顏便是映入眼中,枕着的頭動了動,好讓她枕的更舒服些,見自己望過來,還不由的橫了一眼,那一眼看的迦然心中泛起一抹悸動。

太陽已經爬上了山頂,但山中的霧氣還要有一刻的時間方才會消失,不過,墨語心中卻是想着如果霧氣不消失,時間在這一刻靜止,那該多好。

“他們好像要離開了,我們回去吧?”

許久,墨語突然感應到了山洞裏的動靜,不過心中卻不太想離開這裏,想靜靜的和迦然一起坐着。只不過她卻不知道怎麽開口說。

而迦然雖然是知道現在應該是去跟着楚阮阮他們了,不然錯過了什麽那就不好了,可是開口卻是:“不着急,再坐坐。”

“嗯!”

頭枕着迦然的肩膀,閉上眼睛享受着此刻的溫暖,感覺到迦然怕日光太強烈而用靈力在他們周圍撐起一道遮陽層,心中溢滿了溫馨的感覺。

當楚阮阮與南宮秋玉吃完那一只山雞從山洞出來的時候,早已不再是什麽旭日東升了。明亮的光芒刺得眼睛生疼,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正午的太陽火辣辣。

“好熱啊,我不想走路了,你背我。”

“……”

楚阮阮扛着一根剛剛讓南宮秋玉掰下來的一截樹枝,上面有着很多的樹葉可以擋着正午的陽光,趴在南庭的背上問道:“你怎麽會一個人跑到山上來的啊?”

“我真巧路過,聽見了虎聲,然後便循着那聲音過來看看了。”

“那你怎麽不穿白色的衣衫呢?戲本子裏都是這麽寫的啊。幹嘛穿個墨綠的?你還想不想有豔遇啊。白衫是豔遇的基本道具好吧。”

“所以你就遇見了我啊。”

楚阮阮楞了一下,随即才想起自己就是穿的白衣。原來是她有豔遇,不是他,俏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

“我問你,你當時為什麽要救我?”

“能救為什麽不救?”

“那你不知道你救了我後,自己也有着生命危險嗎?”

背着楚阮阮繞開一截有一截的樹枝,感覺她有些向下掉了,稍稍用力往上一提,輕描淡寫的道:“知道啊。”

“那你還救我?真傻。”

“聽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我挺傻的,要不我現在就自己離開吧。”

“你敢!”

“呵呵,現在就算你趕我走我都不走了。”

“真的?”

楚阮阮将頭伸長了想要去看南宮秋玉的表情,使命的往前擠着,就是看不清。

“咳,你可是沒有裏衣的,別擠了,我知道你很大的。”

感受到後背傳來的那兩團柔軟,南庭咳了下迅速掩飾自己的尴尬,偏過頭去,剛毅的臉龐上居然是帶着一抹壞壞的笑容。

“什麽意思?”

愣了下,然後楚阮阮一巴掌拍在了南宮秋玉的肩膀上,直起身子,不再那麽擠壓着南庭,将手墊在胸口,嗔怒的望着他道:“不準笑!”

“呵呵。”被楚阮阮逗樂了,南宮秋玉又是逗了逗她,像是下了個結論一樣道:“嗯,确實挺大的,比看上去的大。”

“你個色狼!放我下來!”

說着就要從南宮秋玉的背上滑下來,但雙腿卻是被他緊緊的卡住,怎麽也下不來。

“好了,好了,不鬧了,不說了,不笑了。”

望着南宮秋玉嚴肅的表情,楚阮阮冷冷的哼了聲,這才不情不願的安靜了下來。在南宮秋玉将頭轉過去後,很是生氣的臉上瞬間就浮現了一抹動人的笑容。

許是覺得扛着那一截樹枝不太方便,亦或者是覺得這走在山間到處都有着樹給遮着太陽,還要這玩意幹嘛用,楚阮阮就一提身将扛着的樹枝扔了出去,騰出來的手将白色的袖口卷了起來,趴在南庭的頭上好像在找着什麽,然後用力一拔,一小撮飄逸的黑發沒了……

南宮秋玉不明白背上的姑娘是不是無聊了,沒事瞎拽自己的頭發幹嘛,問道:“你幹嘛?”

“你有白頭發,我幫你拔了。”

又是一小撮的黑漆漆的頭發飄散在風中……

泠泠的溪水沖刷着山間的石頭,發出了潺潺的聲音。楚阮阮指揮着南宮秋玉向着那裏走去,發現果然有着一彎小小的溪水,歡呼一聲讓南宮秋玉放她下來,說準備在這洗一洗。

“我還是早點送你回去吧,你家裏人應該也很着急了。”

“咦,好像還有着白頭發哎,我幫你拔了。”

“咳,就現在這洗一下吧,等會再回去。”

楚阮阮順着南宮秋玉的背滑了下來,小跑步的來到那小溪邊,一邊跑還一邊不忘的說:“南庭兄,我想洗個澡,你保護我好不好?不要讓我的身子被別人看去可好?”說完還做了個拔頭發的動作。

南庭立刻會意,轉過身去,背對着她,靠着一顆大樹坐了下來道:“能守護如此貌美的姑娘真是在下的榮幸。”聽到入水的聲音後又道,“倘若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不會再來山上救人了。”

“咻”一顆小石子淩空飛射向坐在那裏的南庭,但作為一個身手敏捷,靈力不弱的人,聽聲辯位還是會的。

将小石子接住,南宮秋玉突然的不再調侃楚阮阮,沉聲道:“阮阮,快點穿衣服出來。”神色間有着嚴峻,言語中帶着急切。

“沒想到是翠藍碧晶蛇,看來楚阮阮他們是要危險了。”

已經從青山之巅下來了的墨語與迦然,站在不遠處望着那全身花花綠綠的長蛇,迦然的言語中有些莫名的味道。

“呵呵,楚阮阮她也是準,随便扔個樹枝都能砸中熟睡的翠藍碧晶蛇,這種運氣……”墨語苦笑的搖了搖頭。

“不過,這次他們應該是沒有危險的,雖然這翠藍碧晶蛇可以免疫靈力,但是卻無法免疫兵器的傷害。”

“萬一他們沒有兵器呢?”

迦然沉吟了一下道:“那還是快跑吧。”

正午的陽光分外的明媚,照耀在樹林間,透過枝葉間的縫隙在地上灑下了一片光影,偶爾還有着鳥叫聲分外的和諧,而且在山林間的一處小溪旁還有着兩只很少見的動物不知道在幹什麽。說是猴吧,又不太像啊。只看到一只将自己的皮都扒掉了,而且居然還沒有流出血來,然後還跳進小溪裏撿起一個小石子對着那個一身墨綠色的動物扔了過去,還說着應該是他們種族的語言吧,反正作為一條只會蛇族語言來說,我是聽不懂的了。

本來我就是趴在樹上睡覺的,你看這麽好的太陽,作為一個以保養修身為主的一條蛇來說,我要對自己的花花綠綠,鮮豔美麗的皮膚負責,都說午睡對女性的皮膚好,我一直都保持着午睡的習慣,而且我只躺在太陽不是那麽明媚的地方靜靜的午睡着。但,我卻沒想到往日我午睡的時候沒有什麽動物來打擾,偏偏是昨日來了個虎兄打擾了我的午休,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換了個地兒睡。得,今個又是被人打擾了我的午休,本美女蛇睡的好好的,居然有一截樹枝飛來,我略略的聽到有着什麽風聲,也沒多想,以為是那些鳥大中午的在那瞎折騰呢,我還準備下午去他們家裏看看他們家的孩子呢,聽說麻雀兄家昨個剛添了一娃,我作為鄰居理應去看看嘛,正想着呢,就被那飛來的樹枝砸個正中。砸的我啊,那叫一個疼……

我看見前面有兩頭長得很怪異的動物,不是很明白的看到那白毛的伸手給墨綠毛的那個找頭上的虱子,只不過對于那個白毛的找虱子的本事我卻是不敢恭維的。那家夥,那哪是找虱子啊,簡直就是拔毛啊……

我覺得作為一個有着良好品性的動物,打擾了人家的午覺就是應該給人家賠禮道歉的。而且我覺得那兩頭就是應該是有着良好品性的動物,所以我得找他們去評評理去。什麽?怎麽昨日不找虎兄評理?啊呀,那還不是因為我覺的虎兄不是一個有着良好品性的動物嘛,和他評理那我得首先教他《三字經》了。

我一直跟着那兩頭長得跟猴子似得動物,見到一個去小溪裏了,一個坐在了那裏,覺得是時候上去理論了。所以我就扭着我那豔麗的腰肢,慢慢的想着那兩頭動物爬去了。之所以慢慢悠悠的是因為理論的時候主要将就的是一個心裏,我慢慢的爬去就是為了積蓄我的氣勢,從出場的氣勢上就壓倒對方,從而在理論的時候占據上風。可是當我靠近的時候就看見那墨綠毛的對着小溪裏剛把自己外面的一層白皮脫掉,又重新長出白皮,只不過毛還沒長出的那頭動物喊什麽“阮阮,快點穿衣服出來”的,這是什麽意思啊?為什麽那墨綠毛的家夥吼了一聲,那個白皮的就開始從小溪裏出來了?不過她的皮還真白啊。

這什麽種族的動物啊。還有這個墨綠毛的家夥難道知道自己之前砸着我了,知道我要來找他們理論,覺得一個人說話沒有氣場,又找來那個剛脫完皮還在洗着身子家夥?

嗯,一定是這樣的,看來我的氣場已經從根本上壓倒了他。不過他們兩個來了,說不定我的氣場就弱了,不行,我得吼一吼為自己壯壯膽。

“嘶嘶嘶”

“阮阮,你穿好沒?穿好趕緊走,我随後就過來找你。快走!”

“南庭!”

我不明白那個墨綠毛的猴子為什麽不等着那個剛脫毛的一起呢,為什麽如此急沖沖的就要過來和我理論呢。就連後面那頭那麽大的喊叫都不聽,真是沒有禮貌的家夥。我才不要和這種沒有禮貌的家夥理論呢,真掉身份。我要找那個剛脫完毛的那頭理論,我是一個有理想、有道德、有知識、有紀律的“四有”蛇,我才不要和這個沒有紀律的家夥說話呢。我想我應該直接越過他去找另一個說話去。

但是我怎麽覺得那個墨綠毛的那頭一點禮貌都不講,就算是沒有搭理他,直接去找他身後那頭,而他就沒有紳士的風度,大吼大叫的沖過來,聲音高的早就超過了這片樹林的标準分貝,就算是從旁邊的樹上扯下一截樹枝,不顧大樹的疼痛,這些我都可以不計較,但是,他吖的居然拿着樹枝對着我的脖子就是戳戳戳的,他難道不知道那是我的這一身皮的領口嗎?如此的想要挑開我的衣扣,而且還是個雄的,他是準備來一場跨種族的愛戀嗎?可是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啊,不行,這麽非禮一個大家閨蛇,他難道不知道應該先把自己的衣扣解開,然後再來脫我的嗎?真是沒有禮貌,沒有情趣,真是蚯蚓可忍,蛇不能忍。作為一個早就脫離了低級趣味的蛇,對于這種雌雄間的事,我早就不再想小年輕那樣的放縱了,怎麽說至少也要在晚上吧,大白天的來什麽?沒辦法,我只能稍稍的用我的尾巴提醒他一下了。

“南庭,你在幹什麽?”

“別過來!是翠藍碧晶蛇,毒性十分猛烈,你先到小溪的對面去!把衣服穿上!我馬上過來!”

那墨綠毛的家夥一邊揮着手中的樹枝一邊還在叽叽喳喳的叫個不停,真是悔恨當初沒有多學學幾門語言,不然我也就知道他現在是在為自己打氣大喊着,還是在罵我,估計兩者都有吧。

不過我很不明白,我只不過是來找他評評理的,為什麽這家夥一上來就是拳腳棍棒相加的,忒野蠻了吧。是了,也就如此野蠻的種族才會亂丢垃圾,然後砸到了我呢。哎~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一個人,我和你一起揍它!”

“小姑奶奶,別鬧了,就你那小身板,你能幹嘛啊?快快穿起衣服去小溪對面等着我,我把它解決了就來背你離開這裏。”

“哦,那你快點來啊!”

我實在是不明白他們是哪個種族的,為什麽脫了的皮毛盡然還能穿回去。為什麽我脫的皮就不能穿回去了呢?而且脫完後我自己都覺得那皮也忒惡心了。那白毛的難道不覺得把之前蛻的皮再穿回去髒嗎?真是個不愛幹淨的家夥,我都不想和他們說話了,要是一張口就臭氣熏天的,我不得被熏死啊。真是的……那揮着樹枝一心對着我衣襟口挑的墨綠毛家夥越來越瘋了,不就是過來理論理論嘛,至于這麽瘋嗎?搞的我像是一個想要非禮他似得,而他卻是在正當的防衛着。拜托,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你瞅瞅,我尾巴那裏是不是被你們剛剛扔的那一截樹枝砸的傷口至今還留着血呢!

“放心,我不會獨留你一人的。相信我!”

耶嗬?和我打着架呢還有空對着那只雌的白毛笑,真以為作為一個“四有”蛇就真的好欺負,就真的沒有什麽真本事了嗎?真的是毒蛇不發威,你當我是條毛毛蟲啊?看我的“急速奔雷”。

“小心!”

我滴個乖乖,那雌的白毛的聲音也太大了吧,這分貝超的,怕是得被劃為噪音的行列了,還得被樹林警衛們開張違反《樹林安靜保護法》的罰單。等會,發生了什麽事,我怎麽突然就不能動了?我的頭部七寸的衣襟口處怎麽有個明晃晃的東西插着,那玩意是什麽啊?涼涼的,真冷啊。啊,對了,我想起來了,這是族裏說過的是一種名叫人的動物裏有的一個學名叫做“刀”的東西,他們不會就是人族吧,我記得族裏的老蛇說過那個種族裏有着一本名叫什麽《三十六計》的書,裏面就有個叫“聲東擊西”的計謀,我也就是聽說過,但是現在那雄的墨綠毛的家夥所做的不就像是聲東擊西嗎?他吖的居然學了兵法,這不地道了。真是卑鄙,無恥,狡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種族,我真是小瞧了他。算了,自認倒黴吧,誰讓俺這麽耿直的相信他不會做出如此手段呢。不過,他那個轉身甩刀的速度還真是快啊……在讓我最後看一眼這世間,多麽美好的世間啊,就是這兩個人太不道德了。

“走。”

那個墨綠毛發的家夥将刀子插在我七寸處後,飛快的向着那個剛将舊皮穿上的白毛人跑去,然後一彎腰的就将那白毛人橫着抱了起來,越過小溪,撇下我一條蛇離開了。這是我最後所看到的一切,然後,然後就沒有了,我就不能再動彈了。我也不知道這是造的什麽孽,我只是單純的想要找他們評評理而已,而且還是他們的錯,為什麽最後受傷的總是我,結果倒好,不只是受傷,命都沒了。

“這翠藍碧晶蛇還真是可愛,呵呵。”墨語來到已經死去的翠藍碧晶蛇旁笑道。

“你也是無聊,沒事去聽什麽蛇的獨白。”

“欠敲了?”

南庭在一刀斃了翠藍碧晶蛇後,抱起因為擔心他而飛奔而來的楚阮阮,運氣靈力就是沿着小徑向着山外跑去。

“你沒事吧?”

楚阮阮心有餘悸的用手在南庭的後背摸了摸,看看有沒有被翠藍碧晶蛇咬着而流出了血,發現他身後确實是有着濕濕的感覺,只不過摸了下發現沒有紅色出現,就知道是跑得出汗了。随即鼓起嘴巴向着南庭的脖子吹起氣來。

“你幹嘛?”

南庭低頭看着對着自己呼呼的吹着,絲毫沒有察覺到從口中蹦出來了那麽一滴帶着幽香的水珠濺到了自己的臉上,仍在不斷的嘟着嘴吹着。

“給你降降溫,不然你等會熱的獸性大發我怎麽辦?人家這麽一個嬌豔欲滴的大姑娘的,我,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