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月後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同時傳來相澤淳驚慌的叫喊聲,“小姐,小姐,開門,快開門啊!”

“來了,來了。”冷大小姐若冰根本不在意門外的焦急,端着一杯咖啡優哉悠哉地慢慢晃到門邊,拉開門板,見到兩張汗濕的臉孔。“淳、優介,你們是來喝下午茶的嗎?”

“不是!”

“小姐,您還有閑心在這裏喝茶?”

“對啊,有什麽事嗎?”她靠在門框上,又啜了口杯中香淳的咖啡。

“出大事了!”淳和優介見她這派優閑神情,忍無可忍地異口同聲大吼道。

“噗!咳咳咳……”若冰終于被他們吓到了,剛進口的咖啡全喂了地面。“你們……”嗚……她的寶貝藍山。

“有事也先進屋再說吧。”巴明欣操縱輪椅,來到他們面前。

看到她,淳和優介才意識到站在人家家門口大吼大叫有多難看。“噢,對不起。”兩人忙進了屋,關上門。

“說吧,到底出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竟然讓你們這麽的驚慌?”若冰白他們一眼,還在埋怨他們毀了她心愛的咖啡。

“我們剛剛接到從日本傳來的消息……”那兩人又對看一眼後,繼續說:“掌門人于前幾日無故失蹤,遍尋不到,現在本家正在為此事鬧得不可開交。”

“哦。”對這個消息,若冰僅僅輕輕挑眉,轉而看向巴明欣。

明欣自然明白她的擔心,于是展顏一笑,“放心,我會照顧自己,魯特一家也會。”

若冰點點頭。“回國。”

“是。”

日本鷹村家

“三位長老,目前掌門人失蹤,請三位長老作主,盡速選出下一任掌門人。”鷹村介博催促着跪坐在他正前方的三位老人快作決定。

“介博,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掌門人,至于另立掌門人之事,現在還為時過早。”大長老面色和穩地道。

“可是,鷹村家不可一日無主啊。”鷹村介博顯得有些焦急。

“介博,你沒有忘記吧,關于下任掌門人早已有了人選,你又在急什麽呢?”二長老神情悠哉地說着。

“美幻自離家後,即沒有一點音訊傳回,也從沒過問過族中之事,這種人沒有資格成為掌門人。”鷹村介博的獨子——鷹村合輪開口道。

“有沒有資格哪容得你開口?”火爆脾氣的三長老不悅了。“而且你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我……”

“你想說的是,這鷹村家掌門人的位子該換你們鷹村介博父子倆坐坐了,是吧?我的表兄。”白色的紙門被左右拉開,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

在場的所有人只意識到一件事——下任掌門人——鷹村美幻回來了。

赤腳,半舊不新的藍色牛仔褲,白色的長袖襯衫,長發簡單地束在頸後,依然是随意的裝束,也依然掩住那渾然天成的傲氣和從容。

美幻走到長老們和鷹村介博父子之間的一側跪坐下來。“三位長老,我回來了。”行過草禮,她微笑着看向長老。

三位老人見到這樣的她,也無不露出欣慰的笑容點點頭,當年的黃毛丫頭已經長大了。

“表舅,好久不見啦。”她轉向鷹村介博笑着,只是這笑高深莫測。

鷹村介博震撼于她與生俱來不怒而威的氣勢,好半晌無法說出話來。

美幻又面向鷹村合輪。“是合輪表兄剛才說我沒有資格成為掌門人,對吧?那敢問表兄,你認為誰才有這個資格呢?”

“當……當然是族中最強的人。”合輪大聲道。

“噢?那這最強的人是指你還是你的父親?”美幻故意制造事端,引來三位長老對他們父子二人的怒目相視。

“不,不,不。”鷹村介博畢竟是“老姜”,比兒子要有腦子,忙打着圓場,撇開幹系。“合輪絕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怕美幻離家在外十數年,恐難即時接下掌門人之職罷了。”

“噢~~原來表舅和表哥是為了我着想,看來我真的是誤會了。”她故作恍然大悟狀。“不過,請表舅放心,初任掌門,我可能會有些力不從心,但有三位長老的從旁協助,我相信短時間內即可得心應手。表舅好意我心領了,請表舅顧好自家家務即可。”她恭敬地向介博行了禮,詞句雖有理謙馴,卻也直截了當地斷了介博的癡心妄想。

經她這麽一說,鷹村博也不好再說什麽,但合輪卻仍是一臉的不服,重重地哼了一聲。

“表哥,還有其他的事要說嗎?”她微微一笑。

“哼,一個女人能成什麽事?”他高傲地揚起下巴,口氣中充滿不屑。

“是男人就可以成事嗎?”她又是一笑,“好吧,我這個人呢,最讨厭壓制賢能,今天我就給你一個機會,若你能打贏我,鷹村家掌門人這位子我就雙手奉上,如何?”

“行!”合輪一口答應,快得來不及讓鷹村介博出口阻攔。

“好!”她欣賞他的勇氣。“淳,準備道場。”

“是。”一直守在門外的相澤淳領命下去。

“三位長老會做這場比試的裁判吧?”美幻嬌俏地向他們眨眨眼。

三位長老笑開。“丫頭,我們一定會公正的裁決,你可要好好幹啊。”順帶着鼓勵了她一把。

“是。”她自信地應道。

鷹村大宅的庭院中,一陣秋風瑟瑟,吹得樹上的葉子沙沙作響,其中卻隐隐可聞一陣竊竊私語聲。

“原來她是鷹村家的人,難怪……”院中一個陰暗角落處,一個女人喃喃自語。

“不愧是我的偶像,好有氣勢哦。”一個男人的聲音中可聽出興奮的情緒。

“和當初見到她時的感覺完全不同哦,邪煞,她和你有一拼喲,一樣會演戲。”另一個女人底語着捅捅身旁的男子。

“很有個性的女人,同時也很美麗。”那男子似在思索着什麽道。

“你不要打她的主意哦,否則你會很慘。”站在那男子另一側的女人出聲警告。

而摟着那女子的男人則用點頭,肯定女子的說法。

“她就是你喜歡的人?”又一個陌生的女聲問向一旁颀高的男子。

那男子不答,只微彎起唇角。

“喂,他們出來了,咱們也跟上去吧。”

行走在通往道館的石板路上,山口優介緊跟在美幻身側,焦慮地問道:“小姐,您真的要與合輪少爺比試嗎?”

“沒錯。”美幻答得倒是無關痛癢。

“真的可以嗎?”不是他想滅自己主子的威風,而是他的主子怎麽看,都像個三級風以上就會被吹跑的文弱女子,那纖細的身子真的能和一個七尺大漢相抗衡嗎?

“你很看不起我哦——”她側過頭,向他笑,笑他杞人憂天。

“我……”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她一副了然模樣,屬下的忠心她當然了解。

于是,優介也幹脆不再解釋,直言道:“不用我和淳幫忙嗎?”

美幻白他一眼,他真當她是沒用的廢物不成?“這場比試不論我是願或不願,都無可避免的,且不能假他人之手,你明白嗎?”

“是的。”優介垂下了頭。這能說是屬下無能嗎?

“不過,還是要請你和淳幫個忙。”她眨眨眼。

“您盡管吩咐。”為主子分憂解勞本就是家臣之職。

“去調查一下在我母親失蹤前後,鷹村介博父子有什麽動作。”

“你是說,是他們綁架了掌門人?”

“只是懷疑。”她将一指放在唇前,後又擺擺手,“你去辦事吧。”

“是。”優介銜命,快速退離。

美幻到達道場時,長老們和鷹村介博父子,以及大部分家臣及受訓者都已在那裏等候了。

“可以開始了嗎?”性急的合輪迫不及待地走到場子中央。

“請再稍等片刻。”美幻倒是不急,雙手背在身後,悠閑地轉過身,面向敞開的紙門外。

“怎麽?是怕了嗎?”合輪輕蔑地睨向她,以為這是她的拖延戰術。

美幻只冷笑一聲,并不理睬他的嘲諷。“外面的幾位朋友,想看戲,就進來吧。”她出人意料地對着無人院中大聲道。

“什麽?”

“有人入侵!”

“保護少主!”

場內的所有人,除了鷹村介博父子以外,全部圍到了美幻身邊,形成一道堅固的人牆,就連三大長老也在人牆之列。

美幻倒不若他們那般緊張,只靜靜地等着黑暗中的人現身。

“她發現咱們了?”院中暗處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好像是的。”一個女聲回答了他。

“那我們要不要出去?”又一個女子問道。

“那還用說?……”

一個男人率先從隐蔽處邁步而出。

“當然是出去。”

“我先走了。”另一個男人口吻微帶惋惜地道。

“你不見她嗎?”

“以後自然會有機會。”說罷,那男人就如疾風一般失去了蹤影。

這些“入侵者”随後紛紛走出陰影,月光下,他們的容貌清晰可見。

看到他們,家臣們懊惱不已——這麽多的人,他們竟然沒有絲毫察覺。如果他們真的是敵人,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看到他們,美幻卻笑了。她一擺手,“沒事的,退下去吧,他們是我的朋友。”

衆人退下,卻也不遠離,在她的身後站定。

“好久不見。她向那六人中的帶頭男子點頭微笑。想不到會在這裏見到他,本以為不會再有機會相見。

那個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已在日本枯等了心儀之人月餘的亞瑟·奧古斯都。

亞瑟脫下鞋子,走進道場,來到美幻面前,并出其不意地擁住了她,在她耳邊輕道:“好久不見……很想你。”

美幻對他這突來的動作和話語一時難以反應,愣愣地任他抱着自己,直到亞瑟身後傳來調侃聲,才使她打破這惑人的迷障。

“好熱情的見面禮哦!亞瑟,有進步哦,懂得向女孩子示好了喲。”靠在中條俊人懷裏的南波雲賞玩似地看着他們擁抱的姿式,取笑道。

回過神來的美幻,推推亞瑟的前胸,示意他放開。

亞瑟松開了對她的摟抱,但一只手臂仍是占有性地霸住了她的香肩。

美幻睨了一眼那只霸道的大手,卻也不發作,随後笑着面對俊人和雲,“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們。”

“偶像,我終于又見到你了。”凱沖上來,一把握住美幻的小手。“我有眼不識偶像,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無知小兒的一時魯莽吧。”他為了在希臘時對她的無禮道歉,就差負荊請罪、叩頭賠禮了,樣子誠懇得不得了。

看到凱這副謙馴的模樣,她一時難以适應。“你們都知道了?”她眨眨眼。

“是的。”蘇也走過來,“逼問貝兒才知道的。”

美幻有些無奈地翻翻白眼。呵,這世上果然沒有不透風的牆,Ice的秘密遲早會一傳十、十傳百,成為衆所周知的秘密。“那貝兒呢?”不會是不敢來見她吧?

“他有事,到美國去了。”亞瑟回答了她。

“你就是亞瑟喜歡的女人啊。”一個陌生的女人突然出現在美幻眼前。

美幻像是被這個突兀出現的女人吓到,不勝嬌弱地倒退一步,更貼近亞瑟的身體。

亞瑟察覺到了她的退縮,忙更握緊她的肩頭,将她摟入懷中,同時,告誡那陌生的女人,“安,你吓到她了。”轉而語氣輕柔地安撫懷中佳人,“若冰,你不必怕她,她是安,是我的下屬。”

美幻怯怯地向安點了下頭,“你好。”她将那弱不禁風、膽小羞怯、楚楚可憐的林黛玉形象诠釋得淋漓盡致。

一襲神秘紫色阿拉伯傳統服飾的安,只露出一雙閃着妖魅光彩的紫眸。

安·雷特·哈斯特,Fate國際聯合企業中東分公司總裁,也是塔羅騎士中的“世界”。

安盯着美幻好一會兒後,面紗下的她像是笑了,不無贊嘆地道:“她竟有着與邪煞同樣的演技。”

亞瑟懷中的美幻聽罷她的評語,也露出了狐貍般的笑。

而亞瑟當然也知道她是在演戲,但他喜歡嬌寵她的感覺。

這時,三位長老來到他們面前。

“美幻,這幾位是……?”大長老看着這六個陌生人,擰眉問道。這些人神出鬼沒,倒底是敵是友?

“他們是我的朋友,長老們請勿擔心。”美幻當然明白長老們的顧忌。引以為傲的安全網絡,竟被眼前的這些人輕易突破,這種事任誰都輕松不起來,就連她都要好好檢讨一下,為什麽沒能早一點察覺他們的到來。

“真的可以放心嗎?”二長老仔細地打量過他們。這些人并非普通人啊,就憑那種身手……

“他們是朋友。”美幻再次用肯定的口吻答複長老。

“是朋友就好。”三長老點點頭。“不過,丫頭啊,這個外國仔和你真的只是‘朋友’嗎?”他用拐杖指指亞瑟霸占在她肩頭的大手。

“呃?”美幻看了看那雙抱緊自己的大手,随後一臉的迷惘地道:“是啊,我也很奇怪啊,他和我有熟到這種程度嗎?”

“哎?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們難道不夠熟嗎?”亞瑟擺出了受虐小媳婦的委屈嘴臉,并用流利的日文大聲說着,“好歹你和我也形影不離地住在一起四天四夜,人家的身子也被你看光了,甚至連我辦事的時候,也是和你在一起的啊。怎麽?吃幹抹淨,你就翻臉不認人啦……唔……”

“我的天!”美幻忙捂住他那糊言亂語的嘴,“你這混蛋說的這些是什麽?更可惡的是,你竟然用的還是日文!”

“他說的是真的嗎?”三位長老瞪大了眼睛,他們身後的一幹家臣也伸長了脖子等待下文。

“是……”美幻才要否認,就被亞瑟拉開她的手,截去了話。

“真的。冰兒曾經在我沐浴時,私闖我的浴室,把我從頭到腳、從裏到外看了個透徹,然後她還……”他看了美幻一眼,臉上是裝出來的羞赧表情,眼裏卻有着狩獵者的光彩。

“還怎樣?”衆人期待。

“還給了我一個香噴噴、火辣辣的熱吻。哎呀!羞死人了!”他像個純情小女生一般,捂住了雙頰,且左右搖晃着身子。

“你不要亂說!”美幻的臉蛋上不知是因羞,還是為怒,也浮出一層微紅來。

“難道你想否認?”他挑挑眉,一副她若敢說是,他就絕不善罷甘休的模樣。

“我……我……我承認。”他說的确實是事實,她無從否認。“可是,我那都是為了藝術。”她的目的純正。

“美幻啊,”大長老突然開了口,“我們來說句公道話。”

美幻心中暗喜,從小看她長大的長老們想當然是挺她的。

二長老接口道:“不管理由是什麽,是就是。”

一聽之話,美幻臉上立刻多了三條黑線。

“看光了人家的清白身子,當然要負責喽。”三長老直接下了判決。

美幻青着半張臉,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家長老。他們這三根牆頭草當得也太容易了吧?人家還什麽威逼利誘都沒用呢,他們就全部倒戈,鋒芒指向自家人了。

“對啊,冰兒,負責、負責,冰兒……”亞瑟此時更像一只喜鵲,在她耳邊叽叽喳喳叫個不停。

“你管我負不負責!還有,不準叫我冰兒。”她要生氣了。

“那要叫什麽?冰冰、若兒、若若?還是小美、幻幻?”他試叫着一個又一個昵稱。

“我還歡歡哩!閉嘴!”她真想掐死他了事。

“我……”

“閉嘴啦!”

“可……”

美幻一記狠瞪,終于讓他不得不住了口。

美幻撫撫額頭,頗有些頭痛地想道,這家夥怎麽會和一個多月前差那麽多?

“喂!美幻,可以開始了嗎?若要怕了,盡管直說,不要在那裏拖延時間。”已等得不耐煩的鷹村合輪大聲叫嚣着。

“哼!你算什麽東西?竟敢在那裏大小聲!”凱沖着合輪比出中指,然後轉向美幻,“偶像,把那嚣張的家夥揍扁,我支持你!”

“美幻,該開始了。”大長老也提醒她。

她颌首。

“你會贏的。”亞瑟又變得正色,在她額上烙下一個輕吻。

她又微愣一下,撫上被他親吻過的地方,笑了。“嗯,我會贏的。”

看着他們随長老們走到道場一側,跪坐下來,她才走向合輪。

站在合輪面前的美幻,面容平靜,唇角帶笑,好似這場比試對她來說比捏死一只螞蟻還要容易。

合輪卻是異常緊張。

看着他緊繃的臉,美幻不覺好笑。

抿抿嘴唇,她語氣平緩地道:“先說明規則吧。不限時,只要你能碰觸到我的身體,就算你勝,如何?”

“好!”合輪爽快的答應。這樣有利于他的規則不答應那才奇怪,只是不知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美幻又向坐在場外的長老們點頭示意。

長老們也向她點點頭。

這時合輪已拉開了架式,而美幻則輕笑一聲,仍然保持悠閑姿态。

合輪攻了過來,他出手極快,招招皆指向美幻的要害,絲毫沒有顧及她是個女人。

美幻只守不攻,配合着他進攻的節奏,身形靈巧的躲閃過他的攻擊。

就算是閃躲,她的動作依然像是在跳華爾茲一般的優雅,不慌不忙,好似知曉合輪每次攻擊的位置。

一個小時後,合輪已有些微喘,美幻卻仍是氣定神和,雙手一直背在身後。

合輪開始急躁了,于是,他決定用那最後一招。

“□□,空即是色,□□空空……”他垂眼喃念着口訣,腳下也移動着步伐,轉瞬後便不見了身形。

見此,美幻并未出現驚慌的神色,只冷笑一下後,雙手從終于身後伸了出來,右手探向左手的袖口。

突然,只聽“嗖”的一聲,一支梅花镖不知從何處打出,襲向站在原地未動的她。

那镖快,美幻的動作更快。只見她右手一甩,從左腕處抽出一條黑色的長鞭。那鞭如出水鲛龍一般,翻騰着抽開了那支飛镖,然後長鞭又像一條滑溜的小蛇,鑽回了她的袖內。

“啊!”同時,虛無中出現一聲慘叫。消失的合輪在半空中顯現出身影,并凄慘地摔落在地。他抱着左膝,滿地打滾。

衆人細看,才發現他的左腳踝插着一只梅花镖。

“勝負已定。”大長老不免有些惋惜地宣布。在他看來鷹村合輪的資質算是不錯的,只是他遇上的是在鷹村家堪稱武學奇才的鷹村美幻,再加上他輕敵,落敗是必然的。

全場鴉雀無聲,大部分都是被吓到了,年輕的一代根本料不到,眼前的這個纖細女子竟是武林高手。

“合輪!”鷹村介博上前,撲到兒子身邊,檢查他的傷勢。“你……你竟然斷了他的腳筋。”他眼中帶着控訴瞪向表情依然優悠美幻。

同時,場內又是一片抽氣聲。

“噢。”美幻的反映卻平淡,仿佛與她無關。

“他是我唯一的兒子啊!”介博大吼。

“那又如何呢?學藝不精,卻又自視過高。”她的眼神化為寒冰,俯視身前的鷹村介博,讓他從頭冷到腳,連心髒都打了寒顫。“你應該知道,與掌門人對決,結果只有兩個,要麽勝利,要麽死。我只斷了他的一根腳筋,你該感謝我的仁慈,不是嗎?”她看着躺在地上的合輪,似乎有些後悔,“我應該殺了他,他的德行不像個保镖,反而像個殺手。”

“偶像,不愧是偶像,我更加崇拜了。”凱的眼裏閃起了星星。

“酷耶!”雲也像是看了一場好戲般贊道。

蘇認同的點頭。

“狠絕而冷酷。”安的紫眸中充滿了笑意。

而亞瑟雖不言語,但雙臂交叉于胸前,表情是與有榮焉。

美幻蹲下身,盯住了介博,“我的母親在哪裏?”

“我不知道。”介博矢口否認。

“真的嗎?”她看進他的眼。

在她的眼中,如冰般的瞳孔裏閃爍着奇異的銀蘭光彩,那光迷惑了他。

“告訴我,掌門人在哪裏?”看到他已顯呆滞的眼神,她再次問道。

“我不知道。”雖然他的回答不變,但已可信。

“那是……催眠術?”安兩眼發亮,興奮不已,知已難求啊。

“了不起耶,偶像。”凱崇拜得五體投地。

“和安很像。”蘇這次開口道。

美幻撇撇嘴,失望地想到,看來母親的失蹤和這對父子是真的沒有關系。她舉起右手,彈出響指,鷹村介博立刻像斷了線的木偶一般癱倒在地。

這時,淳和優介沖進了道場。

“小姐!”

“在鷹村介博的居所沒有發現掌門人的線索。”

“我已經知道了。”她嘆了口氣,站起來,喚來家臣。“把這對父子送去治療,醒來就告訴他們,閉門思過三個月,知錯能改便罷,若仍不知收斂,就逐他們出師門。”

幾名家臣領命,七手八腳地把鷹村介博父子倆擡了出去。

“美幻。”長老們走過來。“既然已經知道介博父子與掌門人的失蹤無關,接下來你要怎麽做?”

美幻微鞠下身,“三位長老不用擔心,母親的事我自會處理。只是,母親不在的這段時間,族內的事務還請三位長老多費心。”

“這是我們的責任,無需少主多言。只是身為少掌門的你,還是要盡早接管族務比較好。”大長老提醒着她的責任。

“呵呵,我盡量。”她苦笑。都是老媽害的,她還沒自由夠呢。“時間不早了,請三位長老先回去休息吧。”

待三們長老離開,她才看向站在一旁的亞瑟。

接收到她的目光,亞瑟滿臉期待地飄到她身側,一手輕摟住她的腰側,“有事?”

“你是不是也該走了?”她才不理他那期待的眼神,幹脆地澆他一桶冰水。

果然,亞瑟當下臉色一沉。“不會吧?你真的這麽無情?先別說咱倆的關系非比尋常,單說你在希臘進曾在我那裏住過,也該留我住一晚吧?”

“你這是在讨人情?”拍開他糾纏的大手,撇嘴哼笑。

只是她的冷然阻止不了他的锲而不舍,無賴的大手又纏了上來。“不是人情,是你的地主之誼。”

“地主之誼?恐怕我是有心無力啊。你也看到啦,我才剛回來,就有一堆事爛事等着我處理,焦頭爛額的我怕是會招待不周啊。”她再次拍掉腰際的毛手。

兩次被拍開的大手,這次幹脆轉移了陣地,握住她的雙肩。“你處理得很好。”

“真的嗎?”雖然她對自己的能力自信滿滿,看着他的金眸,只想知道他是否說的是實話。

“真的。”他的金眸誠實地反映出的贊許。

“若虧待了你們……”

“我們會自己照顧自己。”

“只住一晚?”她期望的是“速戰速決”。

“我們的行李在門外。”他的打算卻是“長期抗戰”。

于是,她垮下了肩,頗有些不情願地招來家臣,“帶他們去客房。”

“客房?我比較喜歡和你睡一間。”他邪笑着在她耳邊輕聲道。

“我房裏,你房外。”

“不,最好是同床共枕。”

她怒瞪他一眼,“不要得寸進尺。”

亞瑟對此僅是挑挑眉,然後便随衆人離開了道場,向客房走去。

而美幻看着他們的背影,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