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真不在乎她的鄙視和白眼,反而又湊過去看那孩子。
見嬰兒面赤唇紅,一邊哭一邊裂開的口腔和舌頭上都滿布白屑,而且哭出來的眼淚中還含着膿。
宋以真擡頭又看了看那婦人,見她嘴唇起泡,呼出的口氣中還有着一股難聞的味道。
便大概知道,這孩子的病為什麽不好,還越來越嚴重了。
她本來想說話,但一看那婦人對上自己就嫌自己礙事兒的表情。
只要嘆氣,拉了拉宋潛的衣角,讓他跟着自己走到角落去說話。
宋潛見狀,連忙讓夥計把凳子搬到藥鋪門口,招呼着婦人坐好之後,這才跟着宋以真走到一旁。
宋以真對宋潛到:“大哥,我知道那孩子的病,可是我太小了,只能你出面。”
宋潛點頭,雖然好奇宋以真的醫術從何而來,但有了宋文書被瘋狗咬了的那件事,他心底對宋以真的話還是很相信的。
于是宋以真讓他彎下腰,自己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話說完之後,宋潛這才站直身子看着她點頭,便牽着宋以真朝那婦人走去。
那鄉下婦人怒氣沖沖的看着宋潛,宋潛卻微微一笑道:“大嬸兒,你兒子這病是不是吃了藥快好了,忽然又複發了?”他低頭看着那哭鬧不止的孩子,輕聲道:“你兒子這次發作的很厲害,是在這三天之內的事情吧?”
那鄉下婦人一聽,心裏的怒氣散了一半,緊張的都站起來了。
宋潛在江寧誰不認識啊?
那可是出了名的神童!
現在一聽宋潛把娃娃的病說的頭頭是道,心裏不免高看了幾分,神童就是神童,連治病救人都懂。
宋潛身上自帶一股讓人寧靜的氣質,他走到那婦人面前,按照宋以真交代的話,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你兒子的鵝口瘡又複發主要是因為體內心脾積熱引起的,而且你最近是不是吃了什麽燥熱辛辣的食物?”
那婦人不懂自己吃啥和孩子犯病有啥關系,但聽宋潛這樣問了,就也答了:“前天吃了三盆爆炒馬蝦。”
一旁在哄孩子的宋以真一聽,心想果然如此。
那馬蝦就是現代俗稱的小龍蝦,這小龍蝦全靠腐肉生存,好吃但不好洗,細菌又多。
這婦人竟然敢在哺乳期和孩子患了鵝口瘡的時候吃三大盆爆炒小龍蝦,這嬰兒防禦系統還不完善,哪能經得住爆炒小龍蝦的毒?
她擡頭看了眼,宋潛,示意他繼續說。
于是宋潛又道:“大嬸兒,孩子這病就和你吃的那三盆爆炒馬蝦有關。”
在婦人一臉‘你騙人’的表情下,宋潛說:“孩子患了鵝口瘡本來要去心脾之熱,爆炒馬蝦燥熱。”他盯着婦人嘴邊的泡說:“你都上火了,吃你奶水的孩子能不跟着你一起上火嗎?”
宋以真點頭,在後頭補了一句:“我大哥說了,小孩子身體弱,沒大人能抗,你兒子這鵝口瘡和哭膿就是因為這個。”
那婦人聽了有一半相信,但更多的是不信。
她盯了一眼藥鋪裏面,轉頭冷笑:“兩個小孩子的話,我不相信。”
宋潛也不生氣,而是慢條斯理的說:“大嬸兒不信的話,等大夫來了,讓大夫看看就知道我們兄妹二人說的對不對了。”
話落,他低頭問宋以真:“還要做些什麽?”
宋以真看夫人還沒來,就說:“讓他們兌點鹽水,再給我一截幹的楊柳枝。”
這話不等宋潛重複,夥計們忙争先恐後的跑回去兌鹽水了。
沒過一會兒,鹽水和楊柳枝都送過來了。
宋以真接過鹽水和楊柳枝對那婦人道:“要先給你孩子嘴裏清毒才行。”
婦人神色戒備的盯着她,宋以真巴巴的望了一眼宋潛。
宋潛連忙接過鹽水婉,正色無比的對那婦人說:“我妹妹可是黃大夫的徒弟,比我還厲害呢。”
婦人一聽黃大夫立馬相信了,黃大夫可是江寧出了名的神醫,黃大夫的徒弟雖然小,大概也成的吧?
畢竟自己的娃娃被她哄哄就不哭了。
宋以真見她神色松了,先用一點鹽水擦了手,把楊柳枝弄柔軟之後,再用楊柳枝沾着鹽水給那娃娃清洗口腔。
那小孩子哭的久了,有些缺水,那楊柳枝一入他的嘴他就啪嗒啪嗒的吮吸起來。
宋以真見狀微微一笑,一邊柔聲哄着他,一邊仔仔細細的給他清理口腔。
口腔清理好了之後,宋以真擡頭對那婦人道:“你回去喂奶的時候記得用鹽水把奶頭清洗幹淨,孩子的口腔也要清潔,你不能吃辣,要清淡。最好每天吃點苦瓜喝點菊葉泡的茶。”
她這邊說話,那個婦人一邊用怪異的眼神瞧着她,一邊不住的漲紅了臉。
她一個婦道人家聽見奶頭都覺得不好意思,眼前這個小女娃娃卻能說的這麽一本正經,搞的她臊死了。
宋以真也沒在意,等大夫和夥計們口中的夫人來時,她這才懵逼了。剛才不知不覺又暴露了醫者本性,她現在是九歲小蘿莉啊!
不過她想古人早熟,十三歲成親,她今年九歲,還是黃大夫的徒弟,稍微早早熟點應該沒問題吧?
過了一會兒,就見夥計帶着陳彩荷過來,兩人身旁還有個背着藥箱子的大夫。等他們走近之後,那坐館大夫給那孩子診治之後得出的結論和宋潛、宋以真說的幾乎一樣。
那婦人這才讪讪的信了兩人的話,陳彩荷見狀,和藹可親的對那婦人道:“雖說是你飲食不當引起的緣故,但我這做東家的既然來了,便也不能讓你就這樣回去。”說道這裏,她轉頭吩咐夥計:“今日這位大姐撿藥的錢就收一半。”
那婦人一聽,連忙感恩戴德的拿着藥出去了。
宋以真聽了陳彩荷的話,也在心裏感嘆,陳彩荷果然是個當家小能手啊。
打發走了鬧事的夫人,陳彩荷這才用帕子揉了揉額角,親親熱熱走到兩人身前,對他們說:“今天得虧了你們,不然這大姐把事兒鬧大了這可不好收場。”
宋潛對她行了一禮,這才說:“荷姨又打趣我們兄妹二人。”
陳彩荷笑了兩聲,伸手捏着宋以真的鼻子道:“我已經聽夥計說了,行啊,以真這拜師不過兩三天,本事節節長高啊。”
宋以真捂着鼻息嘿嘿笑:“我說大哥剛才怎麽跑這樣快,原來鋪子是荷姨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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