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4
鐘若在考慮了幾天後買了輛車,第二天她開着車就去店裏拿了婚紗照。她給周蘭郁說了一聲,然後把照片直接放回了家裏,下午三點開車去帶外婆到醫院換藥。
現在鐘外婆的手已經能動了,夾板取了下來,只是不能提重物。
換完藥,她帶着外婆在外面吃飯。
“你和蘭郁差不多也該回家住了,我這手其實沒什麽問題了。”
“都還沒好呢。”
“這有什麽,我自己知道注意,那房子房租交着不住不是浪費嗎,你白天來我這裏吃飯不就行了,晚上和蘭郁一起回去。”
鐘若:“沒事兒,外婆,就一兩個月的房租,等你手好了我們再回去。”
“你們這剛結婚的小夫妻一直和我住在一起怎麽行,還是趕緊搬回去。”
位置旁邊是一家四口,夫妻二人帶着兒子女兒,小兒子吵着要吃冰淇淋,鐘若有點嫌吵,鐘外婆卻在看到後想起什麽後問:“對了,你和蘭郁有要孩子的打算嗎?”
鐘若回得毫不猶豫:“沒這個打算。”
“以後再說也行。”鐘外婆沒其他長輩的催生的想法,“還是等有了更大的屬于自己房子再說,你們倆現在也還年輕,但是也盡量別太晚,到時候年紀大了想生對身體不好,這女人啊,孩子越晚生對身體越不好。”
鐘若沒法說自己不會選擇生育,只要一想這個可能就渾身打了冷顫,以前做的那場噩夢歷歷在目。
好在鐘外婆也只是随口一問,也不是催生的意思。
走的時候鐘若打包了幾個菜,免得晚飯又要重新做。
……
周蘭郁下午六點五十到小區,他将車停在來車庫沒有立即上去,而是從後座拿了兩大袋子,裏面裝的是生牛肉、排骨和剛殺的魚。
淡淡的腥氣彌漫。
生牛肉顏色鮮紅,像是注了紅色的血液,周蘭郁把它從袋子裏拿出來,淡紅的液體有一些殘留在了上面,他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食欲已經按捺不住。
自從搬到老人這裏住之後,他将就老人的用餐習慣和飲食習慣,吃進肚子的食物的份量也有意減少,近日時不時有種饑餓的感覺,有時候有人靠近點他都能聽到他們脖子上血管汩汩流動的血液聲,以及聞到屬于血液的淡淡腥味。
吃慣了葷腥需要慢慢改變。
無人看見,他張開了嘴,白皙的下颌和淡色的雙唇化成某種黏軟的黑紅物質,一點一點地将還帶着血絲的生牛肉、死魚以及排骨咀嚼吞咽入腹。直至吃完,他的下半張臉又恢複正常,臉上的面色都瑩潤明亮了兩分。
車裏有淡淡的味道,周蘭郁打開車窗,拿起放在下面的香水噴了噴,确認自己身上沒了味道才上去。
鐘若聞到了周蘭郁身上的香水味,是她給他買的那瓶香水,狐疑在她腦子裏一閃而過:都回來了他噴什麽香水?
菜已經熱好了,周蘭郁坐在桌邊吃晚飯:“外婆今天去醫院複查怎麽樣?”
“吃完這半個月的藥,再繼續好好休息就差不多了。”鐘若的目光停在了他衣領上。
白色的衣領內側有一小指甲殼大小的紅色污漬,看上去有點像血,她愣了愣,遲疑了下,“那是什麽?”
周蘭郁順着她的目光低頭看了看,想了兩秒:“應該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弄上去的辣椒油。”
鐘若半信半疑。
晚上周蘭郁直接把衣服褲子放進洗衣機洗了,她也沒機會确認那紅色的污漬到底是不是血液。
夜晚,食欲的滿足催動了另外一種欲望的産生,身體慢慢生出一種燥熱。
這種感覺周蘭郁在過去很熟悉,但自從他把自己當了人就沒再體驗過,欲望都是自然而然産生的。
浴室門打開,鐘若一擡頭就發現周蘭郁的樣子不對勁。黑發濕淋淋地貼在他白瓷般的臉上,兩頰像是掃了腮紅般透出豔麗的嫣粉色澤,雙眉微微蹙起,狹長的眼水光潋滟,呼吸顯出點急促。一出來雙眸就宛如找準目标般緊緊盯着她不放。
鐘若被那眼神盯得起了雞皮疙瘩,被他臉上的情态驚豔,又覺出莫名的驚慌。
她站起來:“你怎麽了?”
細密的幽香攏來,周蘭郁重重喘了一口氣,上前一把抱住鐘若,聲音都透出一點沉沉的啞:“……我的發情期到了。”
鐘若一驚,只覺整個人都被緊緊箍住,身上的肌膚被手掌捏得發疼。
發情期?
怪物有發情期?
是了,水下怪物說到底也是生物,就像是自然界的動物一樣有發情期,但怎麽來的這麽突然?
鐘若無暇顧及腦子裏冒出的東西,周蘭郁力氣大得不行,身體恒定的溫度變得滾燙,熨着她的肌膚也發燙發麻,唇舌被侵占,被攪弄得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響,粘膩拉絲,被吻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周蘭郁不知從他嘴裏渡了什麽過來,她整個人也開始發熱,心口砰砰直跳,皮膚跟着泛癢,親吻的間隙看到周蘭郁那張美麗驚人的面孔也移不開眼,如石榴汁般豔紅的唇下那顆小痣也像魚餌似地勾過來。
鐘若不知道在發情期時怪物會分泌類似催.情作用的體.液,這種體.液會幫助他的伴侶減少痛苦,更好地接受伴侶,她還以為自己是被親出感覺來了。
鐘若一顆心跳得飛快,但一想到外婆的房間隔得不遠就艱難抵抗,“不行……會被聽到的……”
周蘭郁全身都是滾燙的,唇瓣吮.吸磨蹭着柔嫩的肌膚,只恨不得把她身上的每一寸都占滿,打上自己的标記。
“沒關系,沒關系……不會被聽見的……”
他重重一吸。
黑紅的腕足悄無聲息間占滿了房間,像是築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巢穴,将所有的動靜都隔絕在了裏面。
鐘若仿若覺得自己五感都被剝奪了,耳朵裏是窸窣碰撞的聲音,眼裏只能看到周蘭郁那雙潤着水澤的雙眼,五彩缤紛的萬花筒在她腦海裏相繼綻開,只能發出不成字句的呻.吟。
她的身體也很熱,很癢,只能不斷地尋找解渴的水源。
朦朦胧胧間,她好像聽到周蘭郁在她耳邊不斷地耳語。
“若若……”
“我的若若……”
“我的……我……你。”
時間好像失去了概念,鐘若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等她醒來時發現在被緊緊摟在周蘭郁懷裏。
她的唇挨着他光潔的皮膚,觸感像是絲綢。
她迷茫了一瞬,有點想不起發生了什麽,一時間好像只記得自己本該在房間。但很快她就隐約記起來了,急促的呼吸弄醒了睡夢中的周蘭郁。
男人的手掌輕車熟路地從她後腦勺撫到後頸,嗓音低啞:“若若……”
鐘若一動才發現自己渾身酸軟,身上濕滑,光.裸的被他抱着,是一個極其充滿占有欲的緊抱姿勢。
周蘭郁睜開了眼,第一時間低頭親吻她的額頭,唇瓣輕輕下移,親在了她薄薄的眼皮上,耳鬓厮磨的纏綿。
鐘若眼皮一顫,連睫毛都被吮了一下。
“怎麽……”話一出口,她才發覺自己的嗓子都啞了大半。
周蘭郁柔情得不像話,愛憐地吻了她好一會兒才松開,“辛苦你了,若若。”
鐘若看了時間這才知道從那天晚上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這三天她幾乎是不眠不休地和他在做。好在周蘭郁在那天離開外婆家的時候已經找了說辭,鐘外婆也沒打電話過來。
鐘若肚子餓得不行,下床就腿軟,回想起這三天她都覺着驚心動魄,回想起自己與周蘭郁的那些……
過分羞恥後就是麻木。
她懷疑是周蘭郁身上的味道或是體.液影響了自己。
飯是周蘭郁做好後端過來親自喂她的,鐘若手指尖都軟,也沒逞強非要自己吃,等吃完了她才有了點力氣,“把抽屜裏的藥給我。”
她說的是避孕藥,這藥她之前就買了好一些放在家裏,每次都是做完後趁周蘭郁離開後吃的,但是這次整整三天,她擔心不趕緊吃會有中招的可能性。
周蘭郁不知道她說的什麽藥,打開抽屜看到裏面的避孕藥才知道是怎麽回事,原本春風拂面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他知道女性吃避孕藥對身體很不好。
裏面有幾盒都是空的,她吃了多少?
周蘭郁心頭冒出火來,氣鐘若瞞着自己吃這藥,也氣自己居然在此之前什麽都不知道,他一把把這藥捏碎,那藥一下成了白色粉末飄落到地板上。
“這藥以後別吃了。”
他的語氣有些冷淡。
鐘若本來就有些擔憂的心情霎時變成了驚怒,“你做什麽!?”
周蘭郁把抽屜裏的避孕藥全拿出來捏碎,眉目瞧着有些陰郁,語氣微躁:“這些藥對你身體很不好,不能吃。”
一想到在這之前鐘若不知道吃了多少,心裏就一股揪心難受。
鐘若被氣着了,全無對怪物的恐懼,一股火沖上腦門,怒道:“誰讓你扔的?我不吃這藥懷孕了怎麽辦?”
她的嗓音甚至有些尖利。
周蘭郁怔住了,他幾乎沒見過她這種神情和語氣,心口像是被一根細針悄悄一刺。
“你是因為不想懷孕才吃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