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算出了此子日後必為佛祖,将其從樹下抱起低低的說了一句,每一個人都有着屬于自己的責任。摸了摸孩子頭,為其取名,迦然。
南宮晟的回憶雖是漫長,但其實只是過了那麽一瞬,看着眼中淚光閃爍下那隐現的魔氣,他知道,都是因為自己的阻攔,他的親生女兒,被逼入魔了!
墨語入魔了,若不及時用熔魂草再次洗血刮骨,她将不久與人世!入魔,說白了就相當于是用最後的生命來換取短暫的極端力量!生而為魔的人,終究是占了少數!
南宮晟心中掙紮,最後還是開口并靠近她們,看着他生命中最愛的那一個人,不,現在是兩個了!
“清筱……女,女兒……”
“咻!”
黑色的修長身影橫亘在南宮晟與墨語母女之間,鬼泣劍直指南宮晟的胸口,墨然一臉的煞氣,不讓南宮晟靠近,聲音比之離序的聲音還要冰冷。
“我阿姐可沒讓你過來!”
“墨然!你讓開!有你什麽事?!大哥的家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小輩插手!”
南宮希柳眉倒豎,她實在沒想到,她的兒子竟然會劍指她大哥!當初,若不是她,南宮晟也不會對佛祖許下承諾!也不會有今日的一切!
“呵!那你又有什麽資格來教訓我?”墨然冷笑,看着自己的生母,眼中卻是充滿了寒意,“從小我便沒有母親,父君剛剛繼位,每日處理事務,也沒有時間管我,只有阿姐和姑姑一直疼我,護我,包容我!姑姑就像母親一樣,教會我作為一個男人的責任與義務!她們都是可以為了保護我而付出自己的生命,那我又怎能看她們痛苦流淚?如果她們從愛人的身上看不到希望,那麽還有我這個兒子、弟弟為她們遮擋風霜!”
“這家夥。”墨語眼中含淚笑道,與人王并肩而立看着墨然那寬厚的肩膀,曾經,那個說要為她遮擋一切風霜的男人,現在卻消失不見,獨留她在風雪中飄搖……
“當初穿着開裆褲招搖過市的小子,如今也是長大了。”人王想到了墨然小時候的模樣,不由的輕聲笑道,随即目光又從墨鏡凡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南宮希的身上,道:“小妹,你倒是生了個好兒子。”
雖說南宮希心中也認為墨然這番話讓她觸動很深,但還是被他那句“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給嗆了一口氣,就想開口教訓墨然,墨鏡凡卻是站到了她的身邊,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道:“墨然小時候,受了不少苦,我們,都欠他的……這一次,我和你都別插手,由他們去吧。”
南宮希美目含淚,狠狠的踩了一下墨鏡凡的腳恨道:“你就不能好好管管?”
“當初……是我沒有管教好,你別生氣了。以後會好的。”墨鏡凡本想将當初的一切和南宮希說,最後卻忍住了,雖然如今已經過去了千百年,但當初的事,說出來即使是他都還有些膽顫,更不要說南宮希那個性子了。
“清筱,你們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吧。”南宮晟沒有再踏前一步,深深的看了墨然一眼,點了點頭好像很滿意的模樣,随即又看向人王,“清筱,你們可否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南宮晟剛說完,墨語突然悶哼一聲,周身魔氣四溢,同時精致無暇的面容上竟然出現了淡淡的皺紋!
命元!命元已失!
人王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痛恨過南宮晟,即使是當初他抛下她一個人,她也沒有恨過,否則,她也不會生下墨語了,可是如今……
“南!宮!晟!我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了!”
人王的聲音陰沉的可怕,将墨語放躺在空中,随即雙手開始不停的動作,誰也看不清她在做什麽,也不明白她想做什麽。只有一個人知道,南宮晟!
看到了竹清筱的那起手式,南宮晟便明白她想做什麽了,立刻沖過去就想阻止,但一柄鬼氣森森帶着尖銳的哭嘯聲劃過。
“讓開!”
南宮晟大喝,他已經沒有時間和墨然解釋了,竹清筱雙手動作太快了!快的即使是他都無法看清了,如果不是因為看到了起手式,他怎麽也想不到,這些年,竹清筱已經将他所留的盡數學會了。
回答南宮晟的是鬼泣,一時間佛界內鬼氣、佛光、靈力交錯縱橫,一道鬼氣逸散而出,飄蕩到了旁邊的山上,整座山頃刻間崩塌,山上的佛僧慌亂中紛紛向中心靈山上飛去。一道玄青色的光芒掃過,墨然躲過後,身後的山脈直接便是矮了一截,露出的截面好像被刀切過,光滑無比。落下的石頭将山下的樹林埋盡。佛光照耀在從亂石中逃出來的佛僧身上,治療着傷勢。
不管怎麽,南宮晟終究是曾為佛祖,心中多少還是要維護佛界的一切。一時間,一心兩用,竟是無法拿下墨然。
“這……這小子怎麽會這麽強?你是怎麽教的?大哥就算是一心兩用,擒下他應該也不是問題啊。難道是因為鬼泣?咱兒子與鬼泣的契合度已經過半了嗎?”
南宮希見到自己的兒子竟然與她大哥打的難解難分,震驚不已。雖說佛祖尊位已經在傳承,但退出界主之位的南宮晟其實并不會差界主多少,當初還未成佛祖時,他便已經可以與佛祖鬥的不相上下了,最終只輸一招。如今看到墨語與南宮晟的對決,就好像看到了當初南宮晟與佛祖的比試。
墨鏡凡其實也認為南宮晟會在三招之內擒下墨然,他太了解當初南宮晟的可怕了,這麽多年過去,南宮晟早已經是将佛、靈雙力交融的差不多了,那樣的力量可不是1+1=2就可以簡單解釋的。看着如今已是過了十招的二人,再看了看竹清筱模糊的雙手,心中不知為何有着一種危險即将來臨的感覺:“墨然一身的本領都是清筱姐教的,當初出師時我試過,雖說出乎我的意料,但與我相比也還有些差距,在那之後我也試過幾次,雖說與我的差距越來越小了,但終究是無法在我手中走過三招,而你也知道,我還沒有繼承鬼君時是沒辦法在你大哥手中走過百招的。不過,最近的三百年我便沒有再試過了,沒想到如今這孩子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了。至于鬼泣……當初鬼泣認墨然為主的時候,我記得契合度才不過兩成,如今三成肯定是有的了,至于五成?應該還沒有。你看得出清筱姐想幹什麽嗎?”
南宮希搖了搖頭:“清筱姐的動作太快,看不清她想幹什麽。不過,大哥告訴過我,一般施術人在結印的時候千萬不要打擾,為什麽他還要這般呢?難道……鬼哥,快,快阻止清筱姐,就算是被術反噬也要阻止!大哥那麽着急一定是有他的原因的!”
“吼!”
響徹天地的吼聲将墨然周圍的空間都給震動了起來,他腳下佛界大地都被他吼得裂開了一道可怖的深淵,離得最近的幾個山頭更是被吼聲直接震成了齑粉。
“你們也別過來!”
墨然雙目玄黑,儒雅的面容上布滿了一道道神秘的紋路,看上去有些詭異,鬼泣劍身上飄渺的鬼氣将墨然右手臂完全包裹,在其肩膀後蒸騰跳躍着。一劍指出,鬼氣在身後拉的長長的,輕輕甩動,佛界的山脈便有一處傾塌。
墨鏡凡與南宮希遲疑了一下,但南宮晟那焦急的聲音卻是大喝:“小妹,妹夫,你們快去攔着清筱!她是要逆天改命!”
墨鏡凡二人眼中同時流露出驚駭的目光,雖說都很震驚竹清筱竟然習會了南宮家的《千列道機》,但手中卻是沒有一刻的遲疑,同時向人王逼去。
“是你們逼我的!啊~”
鬼泣劍身上湧現的玄黑中漸漸的多出了一縷縷灰色,墨然那玄黑的雙目也漸漸變得一只黑一只灰,整個身子除了頭部外,都被這黑灰相間的氣流給包裹住了。輕輕的劃動,一道飛行極度緩慢的黑灰劍芒卻是令南宮晟瞳孔一縮,身形暴退,落在靈山之上,一身的佛力澎湃而出,眨眼之間整個佛界都被南宮晟的佛力給充滿了。而再擡眼時,被佛力充斥的佛界中,一道巨大的,占了半個天地的黑灰劍芒正飛快的向着南宮晟靈山劈去。靈山上的佛僧不時有着佛力不濟而爆體的,血肉混合着殘骨,灑滿了靈山石階。
“這就是你教的?!”南宮希看到那如煉獄一般的場景,心中暴怒,她實在無法相信,自己的兒子居然會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為的就是逼退南宮晟!
墨鏡凡也被墨然這一手給觸怒了,看着那恢複了之前玄黑之色的鬼氣中虛弱的墨然,沉聲道:“你去阻止清筱姐,我來會他!”
“你們就不能如墨然一般,支持我嗎?”南宮希剛臨近,竹清筱便率先開口說道,眼中蘊淚,眼中有着懇求,聲音哽咽,“我希望你們可以安靜的支持我,不要阻攔。這也是我最後唯一能為小語做的了,這些年來,我實在是欠她良多。”
南宮希的記憶中,竹清筱無論何時都是一副堅強的模樣,從來都沒有像如今這般無助,但還是說道:“可是,嫂子,你若走了,大哥他會痛不欲生的。”
“我走了,他會痛不欲生?那他走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也會痛不欲生?!”
人王的風采再現,雙手越來越模糊,已經是越來越快,好像就快完成了。
南宮希被竹清筱呵斥的說不出話來,确實,她知道自己的命是南宮晟給的,一直以來都是站在南宮晟那一邊。她大哥也曾經說過,這樣不好,但她始終都認為,如果,連她都不站在南宮晟那一邊了,那這天底下還有誰會為他着想?直到遇到了竹清筱,可是,如今,竹清筱的心中卻是只有墨語,哪裏還有南宮晟的位置。
轉頭看了一眼與墨鏡凡對峙的墨然,南宮希自嘲的笑了笑:“我想,如果墨然也是将死之身,我也一定會和你做同樣的決定……”
人王眼中大喜,可是接下來南宮希的話卻是令她雙目變得冰冷無比。
“或許,這就是,不為當事人,終究是看客吧。大哥他想要阻止你,他就一定會有辦法救小語的。”
人王冰冷的眸子看了眼正全力阻擋墨然那欲毀靈山的一劍的南宮晟,如墜冰窖的聲音冷冷的傳來:“自打他丢下我一個人後,我就再也不會相信他!”
一劍逼退墨鏡凡,墨然的身子也一陣搖晃,嘴角處也有着鮮血流出。
“我真不知道該為你笑還是為你生氣。你與鬼泣契合度已經這麽高了,我是真的很開心,不愧是我的兒子!但,如果這契合度是用你喪失理智換來的,我寧願你再埋鬼泣!”
從剛剛的交手中,墨鏡凡已經摸清了墨然的底,心中百感交集,他不知道墨然的選擇是對是錯,一面是想要保護的人,一面是佛界的蒼生……
手從嘴角處狠狠的擦過,墨然将鬼泣橫在面前,光照在劍身上的那一道痕跡随着鬼泣劍的擡起,從劍尖一直移動到了劍柄處,玄黑的眸子微擡,帶着一種固執看向墨鏡凡道:“有些事,或許你看到的并不清楚。無論是誰,當他做出決定時,我們只有支持或者反對這兩種選擇。兩全其美不過是因為自己無法接受後悔!即使萬世唾罵,我也要讓阿姐再見彼岸開花!”
光滑如鏡的劍身上映照出墨然那一雙玄黑的雙眸,一絲紅芒精光從眼底一閃而過,消失的灰芒再次飄渺而出,這一次,鬼泣所指,是他敬重一生,為鬼界操勞一生的鬼界君主!他的父君!
洶湧的黑灰氣浪從墨然的身軀中如大海怒嘯一般奔騰而出,那種力量,太過驚世駭俗,鋪天蓋地的向着墨鏡凡撲來。南宮希的心頭突然一跳,一回首便是看見了那占據了整個天空的黑灰,目光所及墨鏡凡與墨然所在之處,那黑灰之中兩束紅芒射穿了南宮晟布下的層層佛光,頓時靈山之上死傷無數,血流滿地,靈山的臺階上都變成了一片赤紅!
佛光被射穿,南宮晟遭到了反噬,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衣襟。但他卻是在第一時間飛了出去。因為,那種熟悉的壓抑感,他感覺是越來越明顯了。
“清筱,停手!停手!停手啊!相信我!我可以無代價的救回女兒!”
南宮晟雙目血絲滿布,如墨的長發有些微的淩亂,口中不停的呼喝,為的就是可以讓自己所愛的人停下,他不想當他回去時,她不在了,那他,回來又有什麽意義?
“嫂子!”南宮希心中又是擔心墨鏡凡,又是想要阻止竹清筱,但她卻發現在她的面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無形的壁障,她無法靠近人王,以她的能力打不破那壁障,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手上動作變緩,天空中逐漸出現一種壓抑的窒息感,“嫂子!大哥來了!他有無代價救回小語的辦法,你快停手啊!你要相信他!”
“真不知道上蒼為何如此,我相信了南宮晟他會回來,便也就等了個千年。如今自己的女兒也相信了那個男人會回來,等的入了魔!難道這就是命嗎?那今日我就逆天改命!”
人王緩慢動作的雙手停止了,整個佛界好似靜止了一般,風不再刮,樹不再動,受傷的佛僧身上不在流血,南宮晟在被定在了半路,唯獨人王在整理墨語的白發,手指劃過墨語臉上的皺紋,淚水順着她精致的面容無聲的落下。
“孩子,你始終都是娘的心頭肉。”
整個佛界壓抑到了極點,看不懂的天命符從空中出現,人王擡頭望天,素手輕指,點出一道閃爍着暗淡光芒的天命符。
“咔!”
好像有什麽破碎的聲音,聲音很小,但卻是響徹了此刻靜止的佛界!
一只大手握住了那素白的手指,眼中害怕好似整個世界都要傾塌。沙啞的聲音帶着一種深深的疲憊:“萬世·破道!”
“咔,咔,咔……”
不斷有破碎的聲音響起,天空中的天命符也出現了劇烈的抖動。
“你幹什麽!!!”
看到逆天改命即将被破解,竹清筱鳳目圓睜,如果不是因為來人是南宮晟,估計此刻她眼中的怒火就已經化成實火,燒死來人了。
南宮晟輕輕的笑了笑,将人王耳邊的秀發溫柔的挽到耳後,低下頭在她的冰涼的嘴唇上點了下,輕輕的一擡手,将她帶到了南宮希的身邊。随後低頭看向已經變得極為蒼老的墨語道:“女兒,一切都是為父的錯,就由為父來承擔一切吧!萬世·逆天改命!”
呼!
剛剛恢複的佛界中群山被突然來臨的壓抑給壓得好像都矮了一些,呼嘯的風都被壓的散在了地面。
所有人都看着南宮晟行雲流水般的完成了逆天改命,躺在那裏的墨語也恢複了往日的容顏。呆呆的看着身前那高大的身影,一時間淚水留下,卻是說不出任何話來。
天命符越來越高,越來越虛幻,南宮晟的眼中倒影着墨語與竹清筱的身影,只不過那眼神卻是漸漸的渙散,不再有神采。
“呵!你以為你開創了《萬世》就可以抵擋住天命的侵蝕?真是可笑!”人王冷笑,不過緊接着又騰空而起,向着天命符消失的地方打出一個又一個的玄青靈符。
原本變得愈加虛幻的天命符竟然再次凝實,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人王素手插入天命符群中,一道又一道淩厲的天命氣瞬間便轟擊在她的身上,人王目光凝重,雙手不停的翻找,突然頓住了,随後一點一滴的将手緩慢的從天命符群中抽出,而随着她手的抽離,整個天命符群便劇烈的抖動起來,那片天空頓時變暗,一朵由天命符組成的符雲懸于人王頭頂上空,噼啪聲不絕于耳,震的衆人耳膜發疼。一道道雷龍在符雲中穿梭,離得最近的南宮希看見,那雷龍竟然也同樣是天命符組成的,但好像又有區別,組成雷龍的天命符上竟然有着一種令她心膽俱寒的毀滅性力量。
“嫂子!快住手!你這是在于天命相争,與天命相抗衡!你這樣下去會灰飛煙滅的!”
“我,我抓住了晟的命符!只要,只要将命符,打入,他的體內,他,就可以,長生不死!”
竹清筱已經有半只手臂從天命符群中抽出,而天命雷龍也在此刻怒吼着沖擊在她的身上,一瞬間那被天命氣沖擊的傷痕累累的身軀瞬間皮開肉綻!一層皮肉都被掀開,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血人!
人王的身體漸漸軟倒,看着逐漸被吞回去的手臂,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突然被吞回去的手停止了,那鑽心的疼痛被她忽略,看到南宮希的手緊緊的握住了她血肉模糊的手臂,激動的想要大叫,卻發現張開口只有沙啞的“啊啊”聲。
聲音被天命雷龍摧毀了!
人王急切的向着南宮希傳音,告訴她将她的手臂往外拉。
這一刻,南宮希知道,其實在竹清筱的心中,依然是相信與愛着南宮晟的!
又是一道天命雷龍疾馳而下,轟擊在了二人的身上,頓時人王的眼中便再也無法聚焦,眼前一片漆黑!而南宮希卻是被崩壞了半個身子!還未給二人喘息的機會,又是一道天命雷龍呼嘯而下。
南宮希無力的閉上了眼,她們,終究是難與天命相抗!
等待了許久,南宮希的耳邊響起了那熟悉的聲音。
“兒子,我們一起帶大家回家看彼岸花!”
“嘿!老家夥,到時候我把你兒媳婦帶回來給你看!”
“哈哈哈哈!!!”
兩道放肆的大笑聲響徹整個佛界。
墨鏡凡帶着南宮希與竹清筱二人,一點一點的将她們帶離天命符群,同樣的,人王手中那屬于南宮晟的命符,也被漸漸的帶離了出來。
天命氣愈來愈淩厲,如刀一般劃過空間,欲要湮滅墨鏡凡。只不過,那些帶着摧毀界主之力的力量盡數被墨然持着鬼泣擋了下來,一劍橫掃,一條天命雷龍便是被斬斷。
而每一次的揮劍,墨然的雙眼便變得赤紅一分,周身的鬼氣中竟然也出現了血紅色。
竹清筱的手臂已經被脫離的只剩下一只手腕,墨鏡凡已經聽不見周遭的一切聲音,竹清筱腰部以下更是血肉模糊,雙腿已經不見蹤跡,而南宮希卻是不見了蹤跡,只不過墨鏡凡胸前的鮮血卻是溫熱的,混合着一個男人的淚水。
“你與兒子是我一生最大的驕傲!”
這就是南宮希最後伏在墨鏡凡耳邊所留的遺言。
墨然雙目赤紅,意志已經漸漸模糊,玄黑的鬼泣已經變得血紅無比,整個空中更是彌漫着赤紅的鬼氣。即使是他,即使他有着鬼泣,也依然無法阻止天命!
越來越多的天命雷龍從他的劍影中穿過,落在了墨鏡凡的身上。
突然,墨然胸口一震,眼中最後的那一點玄黑被赤紅吞噬,鬼泣被一陣赤紅色的光芒包裹,奮力一震,赤芒消失,墨然的身上竟然沒有一點傷勢,身上竟然是穿着一件赤紅铠甲,整個面容還是如以往那般俊美,嘴角處挂着邪異的微笑,只不過那雙眼睛卻是血紅無比,一頭血色長發在空中随風而動。對着目瞪口呆的墨鏡凡邪邪一笑,鬼泣前指,墨然身後的天命氣竟是在劍尖凝聚成一點,天命雷龍齊下,向着墨鏡凡張開了血盆大口。
“小弟,你瘋了!”
一道嬌斥聲突然由遠及近,一大一小的兩道魔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在了墨鏡凡的身前,抵住了這毀滅性的一波。
墨語噴出一口血,看着那邪邪笑意的墨然,她從來沒想過墨然會真的對墨鏡凡下死手,也沒有想到,墨然的力量已經達到了那種地步。之前,墨鏡凡在于他交手中,他可是被墨鏡凡壓着打的。畢竟墨鏡凡任在界主尊位!
“桀桀……”邪邪的笑容彌漫在俊美的面容上。
魔尊戰淩天抖了抖雙手,剛剛的那中力量即使是他也不好受,将墨語護在身後,看着墨然那赤紅的雙目,眼神凝重:“這小子已經沒有自己的意識了,如今,已經是劍馭人,而非人馭劍了!”
“不愧是魔尊!哈哈哈哈!!既然你也來了,那各界都換一換界主吧!”墨然的音色中帶着一種邪邪的女音,一雙血紅的雙目盯着他們,好像在盯着自己的玩物一般,令人厭惡。
在鬼泣劍尖凝聚的天命氣彙聚成一個光點,墨然一招手,符雲中的天命雷龍全都向着那個光點飛去,那個光點逐漸變大,因為雷龍的進入,更是有電蛇在那點上跳躍。
“反抗的玩物還是去死吧!哈哈哈哈!”
墨然那男女混音的聲音響徹整個佛界,彙聚在鬼泣劍尖的光點已經龐大到了如靈山一般,被墨然輕松一擲,向着魔尊與墨語飛去,所過之處,空間都被摧毀成了齑粉,那裏的天空變成了整片的黑洞!光點劃過空間,留下了長長的空間裂紋。佛界中衆佛僧看到這一幕全都雙手合十低聲念佛。
“當!”
一聲嘹亮有清脆的鐘聲從佛界的深處響起,至盛的佛光沖天而起,略顯削瘦的身影漸漸的從佛光中走出,一襲月白法袍是那麽的樸素。清澈的雙眸中竟然是一種看破紅塵,充滿了滄桑的韻味。
迦然融合了三代佛祖之力,向着佛界外的飛去,佛力飛到了臨近佛界那處高山上,尋找到了那株枯死的樹,佛光卷動樹梢,帶着樹幹,向着佛界一同飛來。眨眼之間便已經出現在了墨語的身旁。
一種莫名的熟悉與親切感攀上心頭,墨語撫摸這被迦然帶過來的那株枯死的樹,頓時那原本就是屬于她的記憶湧上了心頭。
“九夕花樹?!”
墨然面露驚色,見到九夕花樹融入到墨語的身體後,眼中露出了濃濃的懼意,大喊道:“不!這不是可能!這件事我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我知道了!是……”
“九夕·封!”
墨語睜開了雙眼,朱唇輕啓,柔和的九色光芒籠罩了整個佛界,那龐大的天命雷球觸及九色光芒時便消散一空。
“不!又一次!又一次啊!我恨啊!”
與此同時,雲霧飄渺的仙界中,仙帝立于雲端,好似一直都沒有動過,身後的一處陰影處,有什麽東西晃了晃,但又好像什麽也沒有……
銀月懸于空中,森然的鬼氣缭繞在周圍,月光傾灑,照耀在那平靜的忘川河面上,閃閃發亮。岸邊上的彼岸花依然未開……
“阿姐,一定要走嗎?姑姑與姑父已經都被天命帶走了,他們……哎,阿姐,彼岸花也即将盛開!”
一個身着玄色君袍的男子,臉上儒雅之氣濃的就像人界中那些飽讀詩書的聖賢,眼中的不舍感染着身邊的每一個人。
“小弟,阿姐走了之後,你可不要貪玩了,你如今已是鬼君,要肩負起自己的責任來。拿不準的事多請教請教父君,雖說如今父君已經再無鬼力征戰,但政治上的事情還是可以教你不少的。”
紫黑長裙及地,長發及腰,精致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但一身的韻味卻是相比以前有了太多的不一樣,那種雍容與華貴,令本就已經驚塵絕豔她更加的令人傾盡天下只為她了。
“阿姐,姐夫他……”
“記住,你沒有姐夫!”
望着平靜的忘川河水,好像見到了當初靈山上的道別……
“原來,三生石上的所見,都是我們前世今生的畫面。”
“小語,我……”
“我只問你,可否願意……”
“佛界已經蕭條,我不能……”
“我明白了。再也不見!”
站在這忘川河邊,當初河邊深情相擁的畫面由在眼前。
“徒兒,我們該回魔界了,那幫崽子聽到我有徒弟後可都等着看呢,你可要給為師長臉啊!”
魔尊戰淩天那猙獰的面容笑起來竟然也是有些和藹。
墨語點了點頭,回頭拍了拍離序的肩膀,道:“以後,我家小弟就拜托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顧他。”
墨然:“……”
離序:“臣,定當竭力輔佐鬼君!”
“離序,我們從沒有認為你是臣下,你……”
“總是要做做樣子的。呵呵。”
墨然沒有想到離序這家夥竟然也會開起了玩笑,這着這個單純的笑容,再看看旁邊一臉嫌棄表情的墨然,墨語會心一笑。背對着墨然與離序揮了揮手,向着魔尊戰淩天開辟出來通往魔界的通道走去。
“阿姐!快看!彼岸花開了!”
葉,紛紛而落,一片火紅的彼岸花在這一瞬間齊齊綻放!從遠及近,滿山競放!滿城紅踏!彼岸花獨有的芬芳,在空氣中彌漫,寧人沉醉。
墨語搖了搖手,算是告別,向着魔尊走去,走在彼岸花海中,紛紛揚揚的花瓣翩舞的撫摸過三生石,落在了忘川河水中,蕩漾開一圈圈的漣漪,接引之花帶着芬芳第一次是在為一個人送別,成為送別之花……
彼岸花開的路誰與我一起走,忘川凄涼的淚洗滌了多少夢,破碎的湖面還原不出原有的畫面,三生石前誰又還記得曾經的誓言……
“啪!”
暗紅的醒木一拍,喚醒了沉醉其中的人兒,就聽見最前面的說書人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說道:“各位聽的可還滿意?”
衆人紛紛鼓掌上前,欲打聽後面的別的故事。而在人群中,一個肩膀寬闊,即使是坐在那裏都是高人一等的身影,平凡的面容上有着與他年齡不相符的堅韌,他身邊坐着一個俏麗少女,古靈精怪的模樣惹人喜愛,大大的眼中有着狡黠的光芒一閃而過,抱住那個男子的手臂,俏皮的伏在他耳邊輕聲道:“葉傾哥哥,妖妖想吃雞腿了。嘻嘻!”
作者感言:
15小時前一杯熱牛奶
七劫錄第一部《彼岸開花》已經完結了,這段幾天有點累,休息一段時間,預計10月底開七劫錄第二部《江山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