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0
打了餘江成的那天晚上過後，周蘭郁照常上班，鐘若出門謹慎，随身攜帶刀子。
電鋸太惹眼，不好随時帶出門。
不過一連幾天都是風平浪靜。
她帶着外婆去醫院做了最後一次複查，醫生說老人的手已經恢複，平日注意些就行了。
鐘若開車過來的，鐘外婆上車系好安全帶，“先去超市一趟吧，我買點菜。”
鐘若：“家裏不是有菜嗎？”
“我好久沒下廚了，這手都好了，今天帶你和蘭郁做一頓。”
“讓他回來做就好了。”
“蘭郁上班這麽忙。”鐘外婆說，“還有，上次我去找你，蘭郁是不是中午還回來給你做飯了？”
鐘若：“……他就是喜歡做飯。”
“再喜歡做飯你也不能這樣，你快被他養廢了，什麽事都等着人做，自己有手有腳的。”
鐘若知道在外婆看來那些事情是一種基本生活能力，什麽都交給別人做不行，會讓人退化。再加上她的職業，大多時間都是坐在桌前對着屏幕，長久不運動，對身體不好。
“我現在天天去健身房，累嘛。”鐘若撒嬌，“而且周蘭郁喜歡做這些事情，我要是不讓他做，他還不高興呢。”
家裏的家務全部由周蘭郁承擔，當然，除了她自己的那間工作室。
“你就可這勁兒的欺負蘭郁吧。”鐘外婆搖頭，“今天讓他早點回來。”
鐘若：“他哪天沒早回來過。”
……
超市裏，現在鐘若看見生肉已經沒有之前反應那麽大了，肚子始終保持着三分饑餓慢慢成了一種習慣，有時候還能幫助她冷靜。
大概周蘭郁也是這種感受。
因為有車方便，鐘外婆買東西也不含糊，肉啊菜啊水果之類的都買了不少，大包大包的購物袋尋常人要分幾次才能拿走，鐘若卻雙手全提了起來。
“哎喲，你這力氣什麽時候變這麽大啦？”老人被她的大力吓了一跳。
“鍛煉啊。”鐘若提着很輕松，“我都說了去健身房鍛煉去了，身體素質變好了。”
“厲害，厲害。”鐘外婆高興起來，“你這力氣比一些大塊頭還大啊，要是還會點功夫，不得一拳把人幹趴下！”
鐘若笑着把東西放到後備廂，“功夫在學了，要是有人敢惹我，揍得他爸媽都不認識！”
鐘外婆樂呵呵地笑起來。
鐘若以前初中被人盯上欺負過，那時候正是女孩子發育的時期，十幾歲出頭正如含苞待放的花苞，她臉龐雪白清純，身形也初初有了曼妙的細微轉折，吸引着同齡男孩的目光。
那時班上有個特別受歡迎的男孩，男孩追她，鐘若沒同意，這事兒被一個喜歡男生的女孩知道後就開始故意孤立鐘若。
女孩家裏有錢，花錢買零食賄賂同班同學不讓他們跟鐘若做朋友，連帶着鐘若僅有的幾個還朋友也被賄賂走了。
“我上次在辦公室聽到老師說了，鐘若沒有爸爸媽媽，她沒人教，很沒有教養的，我爸媽都說不要和她一起玩。”女孩在班裏到處說。
因為丢面子，追過鐘若的男孩也跟着其他人一起孤立欺負她。
那段時間鐘若不想去上學，上學成了她最恐懼的事，但她又不想讓外婆擔心，每天晚上都偷偷躲在被子裏哭。
直到某一天的體育課有人故意推她，鐘若差點摔壞了眼睛。
鐘外婆氣勢洶洶到了學校，那是鐘若第一次看見外婆那麽兇，又是怒罵又是撒潑，把對方家長逼得只能教訓自己的孩子。
那天下午回家，外婆給她買了一袋子好吃的零食，都是她平時不允許多吃的。
外婆牽着她的手，說：“我的寶貝乖乖，你別怕，有外婆在誰也別想欺負你，誰欺負我的乖乖孫女，外婆就打誰！”
鐘若舔着冰淇淋，附和道：“我也要和外婆一起打，誰也不能欺負我和外婆！”
“好，和外婆一起，以後我們去學功夫，誰都打不過我們！”
不過後來她開始畫畫，逐漸忘了自己說過要去學功夫這些話，長大後更多的時間是在桌案前埋頭對着畫紙和屏幕，年紀輕輕肩頸都不算好。
到家後，鐘若和外婆一起做飯，她主要是切菜和打個下手。
周蘭郁下班過來的時候只剩下最後一道菜沒炖好，他把東西一放，進了廚房，挽起袖子就要做事，不算大的廚房在他進來後顯得逼仄了一些。鐘外婆也沒客氣，把這道菜的重點步驟重新又說了一遍，看着他收尾。
六菜一湯，餐桌都被擺滿了。
“這牛腩我用小火炖了幾個小時，軟爛的很。”鐘外婆給周蘭郁夾菜。
“謝謝外婆。”他道。
“蘭郁最近都瘦了，多吃點。”鐘外婆說。
“是嗎？”鐘若疑問。
“你們這是天天生活在一起，看不到變化，他今天一來我就發現他瘦了，臉都小了一圈！”
鐘若仔細盯着周蘭郁的臉，發現真的如外婆所說那樣瘦了，下颌的線條更為緊致明晰，笑起來還好，一不笑就多了分冷厲感，但到底那張臉的五官偏昳麗，反倒多出了三分非人感。
大概是這段時間都沒怎麽關注他，不是外婆說起，鐘若還真沒意識到周蘭郁變了點。
奇怪，怪物也會變瘦嗎？
鐘若對這一點莫名上心，回家後她忍不住盯着周蘭郁看了一遍又一遍，這一看還真讓她看出些不一樣的。
“你的……為什麽變大了？”
準确來說，視線最矚目的一處。
這會兒周蘭郁正在換衣服，漂亮的上身一覽無遺，白皙的肌理宛如藝術品，薄肌白皮，不管哪裏都是女性最為喜歡的，只有某一點相較之前發生了些許改變。
從前的淡粉，到現在略深的殷紅。
周蘭郁順着她奇怪又迷惑的目光低頭，而後沉吟，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什麽會出現這種變化。
一時間，鐘若的腦子裏不由冒出亂七八糟的想法來，而且逐漸有朝奇怪方面的趨勢。
難道是又到激素變化的關鍵期了？
上次他在這個時期身體有這種變化嗎？
還是說周蘭郁的審美變了？自己調整了身體？
……
周蘭郁若有所思，他把要穿上的衣服放到一邊，去了衛生間照鏡子，看得更加清楚後他确認了自己的身體有了變化。
鐘若也跟着進來了，盯着他那兩顆看，覺得這種顏色也挺不錯的，像是兩顆石榴籽。
“若若。”周蘭郁從鏡子裏看她，冷靜地說，“我可能懷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