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熏草站在路邊,等着蕭墨昂的車子過來。
就因為那個人的一通電話,她就耐不下性子多彈一首曲子,放棄了掙外快的機會,早早離開了酒吧。
今天路上也不是沒有出租車,但是,她不想去攔住它們。
等待,本來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因為等待的對象不同,有的時候,卻也是很享受的。
就像是現在,藍熏草一個人站在路邊的冷風中,心裏面卻是暖暖的。
以前,一次次妄圖要逃離開他的身邊,心裏都是有着說不出來的無奈和無力。
事實上,她的一顆心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片刻—從他走進她的生命裏的那一刻起。
蕭墨昂的車子很快就出現在她的視野中,招搖的跑車在如梭的車流之中顯得格外的醒目。
藍熏草遠遠地望着那輛車子一點點的近了,臉上就不自知的露出來一絲笑意。
就算他們之間還有着太多的阻隔,她也不在乎了。
無論是哪一種幸福,都不可能是永遠的,能抓住的時候,一定要努力的抓牢就好。
就算将來,它也許會離你而去,那麽因為你曾經的擁有,你也不至于會懊惱自己今天做過的一切。
車子就貼着她的身邊停下來,藍熏草拉開車門坐進去,肩上立刻就搭上一只寬厚而又溫熱的手掌。
然後,蕭墨昂磁性的聲音就在她耳邊響起來:“等了多久了。”
“沒一會。”
“今晚可以去我那裏麽?”
很直白的邀約,沒有任何前戲,這就是蕭墨昂習一貫的說話方式。
藍熏草臉上有點燒,搖了搖頭:“太晚了,我想我媽會擔心我。”
嘆了口氣,蕭墨昂毫不掩飾自己滿滿的失落:“那,明天,我抽空找你。”
藍熏草把頭轉向車窗外,望着夜市裏明滅的燈火出神。
她的不回答,當然就是代表了默認的意思,蕭墨昂就忍不住揚起了唇角了。
車子很快到了目的地,停了下來。
藍熏草卻并沒有馬上下車:“你今天回去,有沒有說起來我們的事情。”
她暗暗猜測,蕭墨昂不會無緣無故跑回去老宅,也許,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在裏面。
自從上次酒吧的事情之後,她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過有關于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八卦新聞了,不是在報紙電視上,只是街頭巷尾的以訛傳訛,卻已經讓太多的人在道聽途說了。
所以,她一直暗暗擔心,擔心蕭家會知道這些事,那麽他們不是會更加的對自己沒有好感了麽?
她的那些心思,又怎麽會瞞的過蕭墨昂的眼睛?
他笑着攏過她鬓邊一縷發絲:“沒有,覺得時機不夠成熟,不過這些,都不是你需要擔心的,你只要好好的等着做你的蕭太太,就好了。”
“好好的等着做蕭太太”,只因為他的一句話,藍熏草心裏面甜滋滋的感覺。
她真的希望自己能夠早一天成為名正言順的“蕭太太”,可以恣無忌憚的挎着他的胳膊走在大街上,可以把他身邊虎視眈眈的那些女人一個個轟走—想想也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呢。
蕭墨昂說了明天有空找她,藍熏草雖然知道他是一個說的到做得到的人,可是,也想不到他竟然會大早上起來就打她電話。
說是中午幾個朋友一起吃個飯,因為都帶女伴,叫她也一起過去。
以前,這樣的場合藍熏草也是去過的,他的那些朋友她也是認識幾個的。
沒什麽心情去湊熱鬧,不過,想着能夠見到想見的人,她也就痛快的答應了。
反正她的工作是在晚上,白天也是無所事事的。
收拾了一下就已經接近了約定的時間了,蕭墨昂的司機就已經在樓下等着了。
車子是在一家五星級酒店外停下來的,藍熏草下了車,就望見了在外面等着她的蕭墨昂。
他迎上她,把她的身體牢牢擁緊,再在她頰上吻了一吻,低聲耳語:“昨晚上有沒有想我?我可是差一點為你失眠呢。”
藍熏草本來就受不了再這麽大庭廣衆下親親熱熱的,已經一直從臉上燒到了耳朵根。
再聽他說了這樣暧昧不已的話,就更加的心跳加速了,頭也不擡的直接進了酒店的門,為的就是躲避開四下裏一道道異樣的目光。
蕭墨昂煽風點火完了,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沒事人一樣随着她進了酒店的門。
豪華包廂裏,此時已經坐滿了人。
男男女女,都是無一例外的衣着光鮮,非富即貴。
蕭墨昂進來,所有的人就都從位子上站了起來,齊刷刷的叫他:二哥。
而很多人的視線卻都是落在他身邊的藍熏草的身上的,各種的探究各種的考量。
有些人以前她是見過的,有些,卻是陌生的面孔。
蕭墨昂人前可沒有對待藍熏草一樣的柔情款款,如舊的一副冷面孔,不悅的冰冷語氣:“這是你們的二嫂,怎麽都不認識麽?”
于是,大家再齊刷刷叫一聲二嫂,很有一點經過專業訓練的味道。
藍熏草只是笑着對大家點點頭,也沒說什麽。
今天,是蕭楠桦給未婚妻方小姐辦的一個接風宴。
方小姐頭陣子為了籌備婚宴的事去了國外,昨天回來的。
作為有錢人家的公子小姐,大都每天閑的沒着沒落的,有了這樣的借口,聚一聚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請客的人是蕭楠桦,藍熏草就覺得有些懊惱自己過來這一遭了。
因為這個男人,會讓她想起來自己昔日的好友,柳玥。
算算時間,她離開這裏已經有了一陣子了。
這一去,就渺無音信,人間蒸發了一般。
本來還以為,等蕭楠桦那裏盯得不緊了,她會主動來聯系自己的,但是意外的是,她根本就沒有。
只知道她是在美國,卻不知道,那麽大的一個國度,她是在哪裏落了腳了?
還有她的孩子安安,現在應該長大了很多吧,她一個人帶着孩子,會不會很辛苦?
胡思亂想着,藍熏草覺得自己的好心情瞬間就沒了。
打着去衛生間的借口,出了包廂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