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熏草一個人站在酒店走廊的窗子前,望着外面林立的樓宇,發着呆。

她想起來,當初就是因為柳玥的關系,她才認識了蕭墨昂。

一切的一切,仿佛就發生在昨天一樣。

不是多感性的一個人,卻因為對昔日好友的思念,有些黯然神傷起來了。

想起了柳玥,就又想起來和蕭墨昂初見時的情形來。

那時,她恰好遇上懷了孩子又給蕭楠桦無情抛棄的柳玥,跪伏在蕭墨昂的腳下,只求他能夠幫忙自己進蕭家的門。

而自己當時竟然以為蕭墨昂就是蕭楠桦。

一時氣極沖了過去扇了他一個巴掌,就是因為這個錯扇了的巴掌,開始了他們兩個的糾纏不清,然後有了現在這割舍不下的一份情緣。

回憶着過去,藍熏草的臉上,就露出來一絲笑意。

人生中的每一次際遇,都有着一定的戲劇性在裏面。

就如同他和她。

正出神,身後冷不防傳來熟悉的男人的聲音:“二嫂,怎麽一個人在這裏發呆,哥兒幾個還還吵着要給你敬酒呢?”

竟然是蕭楠桦的聲音。

藍熏草回過頭去:“出來透透氣,包廂裏悶得慌。”

因為柳玥的關系,她對他素無好感,尤其是上一次小澤在他那裏吃了苦頭之後,對他的厭惡之情就更甚一些了。

所以,敷衍了兩句,就打算回去包廂了。

真的是很不喜歡和這個男人單獨相處時的感覺。

蕭楠桦卻叫住了她:“二嫂,我有點事想要問您。”

不用去猜也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了。

藍熏草真有心想直接離開。

想想當初他對柳玥做過的那些事,她就覺得心裏對這個男人說不出來的厭煩,實在懶得理會他。

可是,再怎麽不濟,他也是蕭家的人,僅僅是看在蕭墨昂的面子上,她也不能做的太過了。

左右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她又不知道,随他怎麽問吧。

“說吧,什麽事,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藍熏草的語氣淡漠而又有些疏離。

蕭楠桦嘆口氣,語氣懇切:“當然是柳玥的事情了,二嫂能不能告訴我她到底去了哪裏,我可以發誓,只要她回來,我就立刻解除婚約,以後好好的對待她和孩子。”

他平時也是個傲氣十足的男人,今天可着實是放低了姿态的。

甚至于,語氣裏都有一點懇求的味道了。

不過,又有什麽用呢?她是真的不知道的啊。

藍熏草嘆了口氣,然後如實相告:“這件事我真的幫不了你的忙,直到現在,柳玥都沒有聯系過我,而且你也知道她以前的那些聯系方式都行不通的。”

蕭楠桦目光一直鎖在她的臉上,明顯一副不信任的姿态:“二嫂,我可以發誓,我一定說到做到,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藍熏草嘆了口氣:“信不信由你。”

實在不願意繼續和這個男人糾纏下去,她直接轉身回去包廂。

蕭楠桦站在原地,沒有動,臉色卻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了。

垂在兩側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眼神也在這一刻清冷起來:“藍熏草,不要太過份了啊,別以為有二哥護着你,我就不敢動你了。”

包廂裏,此刻是一派的熱鬧非凡。

方小姐因為懷了孕,不能喝酒,敬酒卻很有一套,一杯接着一杯的,很快就灌醉了兩個酒量不好的小姐。

藍熏草也有點暈的慌了。

蕭墨昂本來就喝了不少,替她擋了兩杯之後,臉色也有點變了。

蕭楠桦那邊又開始給大家一一倒酒。

藍熏草就不由得皺眉頭了。

這明顯就是不醉不歸的陣勢麽。

蕭墨昂卻在這時開口了:“我公司還有個會要開,大家喝着,我就先回去了—對了待會酒賬我來結。”

他一面說着,一面已經站起身來,馬上就要離開的意思。

蕭楠桦卻不肯就這麽放過了他們,兩個盛了滿滿紅酒的杯子就送到他們的面前。

“要臨陣脫逃,也要喝了這杯酒才行,不然,就太不給我面子了。”

他這樣說了,立刻大家就一片附和聲。

方小姐也來幫腔:“就是就是,這個面子二哥二嫂一定要給,不然可就是看不起我喽。”

蕭墨昂笑了笑,不就是一杯酒麽,喝了又不會死人不是?

端起來自己面前的杯子,一飲而盡,再去取藍熏草那杯,想替她喝掉了,卻已經給她搶了先,他就不由的皺眉,有些擔心她喝多了會傷身體。

不過這樣一個細微動作,立刻又惹來有心人的一番調侃:“瞧瞧咱二哥有多心疼嫂子。”

“就是就是,楠桦就一點也不會心疼人兒。”

說話的是方小姐,一面說着,一面還似怨還嗔的瞥了一眼胳膊上挎着的蕭楠桦。

于是,大家立刻哄笑起來。

蕭墨昂沒耐性聽他們繼續的胡鄒八扯,打了招呼就拉着藍熏草徑直出了包廂的門。

包廂外面,此刻涼風習習。

倒是讓藍熏草給酒精麻痹了的腦袋有些清晰起來了。

想想自己還真是不勝酒力呢,不過三四杯酒,就已經讓她有了頭暈目眩的感覺了。

腳下的步子有點飄,她柳就半倚在蕭墨昂身上往外走:“我以前酒力明明不這麽差的啊,今天的酒一定度數很高。”

蕭墨昂寵溺的揉揉她熱辣辣的小臉:“普通的法國幹紅,我看了度數的,四十八度,一點都不高。”

“不會啊,覺得味道不像是幹紅,而且,四十八度的話,不至于把我灌醉啊。”

蕭墨昂忍不住笑:“你本來酒量也不好,醉了也不是酒的問題,難不曾你以為他們獨獨給你換了烈性酒了?”

藍熏草也笑了,這應該是不至于的。

不過呢,她還在困惑着一點:“我覺得今天的酒真的不是幹紅的味道,尤其是最後那一杯。”

蕭墨昂只當她是醉了,也不把她的話往心裏去。

他猜測着,藍熏草大概只有以前和自己出去時喝過幾次純正的法國幹紅。

恐怕她自己也搞不懂這種酒真正什麽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