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俊樊的突然出現,讓溫芸很有些意外。
不過,态度還是好的:“俊樊,好久沒見你了,最近你媽媽身體還好麽。”
古俊樊把自己帶過來的水果放下到桌子上:“還好,就是最近兩天血壓有點高,在住院。”
“哦。”
因為以前的一些事情,溫芸對古家母子兩個人,一直都是存着幾分感激的。
所以,雖然嘴上不說,還是一直留意着他們的近況。
古俊樊不見藍熏草的影子,就問一句:“阿姨,小熏在哪裏,我找她有點事情。”
溫芸其實并不願意兩個有過一些過往的人過多的接觸,不過呢,她也不好就阻止他們見面。
“她在自己房間裏練琴,最近兩天,我看她沒事就在鋼琴旁坐着,就差一點要走火入魔了。”
古俊樊笑了笑:“小熏這個人,就是過于執着了點,那,阿姨我進去看看她。”
望着古俊樊進了自己女兒的房間,溫芸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既然蕭墨昂已經和小熏恢複了關系,以他那種性子,就一定不會允許古俊樊再和小熏有過多的接觸。
可是為什麽,許久都沒有登過自己家門的古俊樊,今天會突然過來呢?
難道說是小熏約了他過來的麽?應該也不會的啊,她不是一直都在刻意回避他麽。
溫芸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而此刻,藍熏草的房間裏,古俊樊正坐在沙發上全神貫注的聽着她在彈琴。
琴聲悠揚悅耳,堪比天籁—至少,他是這麽認為的。
有一段時間沒去酒吧了,所以也好久沒有聽到她彈琴了。
聽喜歡的人彈自己喜歡聽的曲子,真的是一種無可比拟的享受。
一曲結束,藍熏草還陶醉在其中不能自拔。
古俊樊望着她一臉的迷茫:“記得以前你都喜歡那種輕快的調調,這一次,怎麽一下子改成了暖傷流了?”
藍熏草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麽,聽了這首曲子
就很喜歡,然後試着在酒吧裏彈了一下,反響就非常好,所以就選了這個。”
古俊樊點點頭:“我覺得也不錯,而且,你最近好像又有了很大進步呢。”
藍熏草搖搖頭:“哪兒啊,我其實這次挺糾結的,就擔心自己會丢了人,俊樊哥,你說說看,我還有什麽地方不好的,我好改改。”
這才是她今天特特找了古俊樊過來的真正目的。
古俊樊認真想了一下:“整體感覺不錯,不過覺得你收尾的時候有點不夠自然,收的略微急了些,顯得有點突兀。”
藍熏草點點頭,再一次撫動琴弦,調了一個高音,再回旋而下,收尾,餘音袅袅,感覺倒是比上一次好了一些了。
古俊樊就不由得唇上染了幾分笑意了。
他的小熏,在音樂方面實在是很有天賦的,他覺得,有朝一日,她一定可以成為一個比母親還要優秀的鋼琴家,她的琴聲,也一定會感染很多很多的人的。
只是可惜,他不能夠一輩子陪在她身邊,聽她的琴聲。
不過還好,現在,她還可以為了自己一個人彈琴,她還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力。
藍熏草又在從頭到尾的彈那首曲子,将自己的情緒完完全全的投入到了音樂當中去了。
她希望,古俊樊可以找出來她更多的不足。
就算是改進之後,她依舊不能夠在晚會上一鳴驚人,至少,不用很丢人就可以。
一門之隔的客廳裏,溫芸坐在沙發上聽着悠揚的琴聲一遍遍響起來,漸漸的沒有了之前的擔憂。
她知道自己的女兒以前是愛慘了古俊樊的,所以她其實很擔心,兩個人過于頻繁的交往預示着什麽別的。
但是,現在她知道,他們不過是在探讨琴藝,根本就沒有別的意思。
古俊樊固然不錯,可是她的小熏早就開始和蕭墨昂牽扯不清了。
那樣的一個男人,固然是優秀的,固然是可以依靠的,可是,也一定是難于擺脫的。
他們發展到現在這種關系,不管她是不是樂于見到的,都已經改變不了什麽了。
溫芸站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正端着回到位子上坐下,就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響起來了。
她們家平時的客人并不多,除了幾個要好的鄰居就沒有什麽人會過來了。
沒有多想,溫芸站起身來,去打開門,然後門外的不速之客卻讓她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個人竟然是蕭墨昂。
他一般是不會過來這裏的,每次見藍熏草都是打了電話約她出去或者在她來去酒吧的路上等她的,怎麽今天卻過來了這裏?
溫芸于是一下子就想到了此刻藍熏草房裏的古俊樊,說不擔心是假的。
這也太巧合了點吧?
這兩個幾乎可以用冤家路窄來形容的男人,怎麽這麽巧就撞到一起來了?
溫芸這裏發愣,蕭墨昂那邊已經開口:“阿姨,有朋友帶給我一些土特産,我就送過來給您嘗嘗鮮。”
蕭墨昂手裏面,的确是提着一個方便袋,裏面有兩個精致的盒子。
可是,要說他單純的只為了送這點東西過來,怕是也沒人會相信的吧。
溫芸笑了笑:“進來說話吧。”
蕭墨昂就進了屋子,清晰的琴音正從藍熏草的卧室裏傳出來,綿遠悠長,沁人心脾。
他的熏兒,琴彈得越來越好了。
不過呢,他的眉頭依舊緊鎖着,明顯的心情不快。
溫芸望着他有些異樣的神情,心裏難免納悶,好像他是知道古俊樊也在這裏的,可是,是怎麽知道的呢?
遲疑一下,她還是開口:“墨昂,小熏在她自己房裏彈琴呢,你去她那裏坐坐吧。”
有的時候,刻意的遮遮掩掩反倒只會讓人生疑,不如就讓他自己過去看,什麽也看不到自然就不會疑東疑西了。
蕭墨昂緊鎖着的眉梢就略微松動了一下,然後邁開步子,向着那扇門走了過去。
而他身後的溫芸此刻臉色就變得很難看起來,她真的是很擔心的,不知道等下會是怎樣的一副場面,又會不會很難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