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恒見她生氣,喟嘆了一口氣,柔聲道:“那夜縱然是我不對,但你也該曉得。面對你時,我總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宋以真臉色一紅,他那霸道侵略的吻瞬間在腦海中想起。
華恒垂眼看她,眸光忽然變得幽深起來,他微微彎腰靠近她:“你有感覺對不對?”
他突然靠近,吓了宋以真一跳。
她下意識捂住嘴,卻見華恒那眼裏狐貍似的笑容,心中立馬生了一股怒氣出來。
宋以真怒極反笑地盯着他:“華少卿,那晚上我都吐口水了,那麽明顯的嫌棄,你居然也能自欺欺人的以為我有感覺,真是夠可以啊!”
華恒微微仰着眉梢,忽然伸手落在她的臉上,他用拇指摩挲着她殷紅的嘴唇,眸光深暗的道:“沒感覺,你臉紅什麽?”
宋以真怔了一下,下意識就想伸手捂住臉。
卻因兩人的手一直牽在一起,将華恒往自己這邊拉近了一點距離。華恒順勢靠了過去,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別騙我,我知道你心裏是有我的。”
聽見這句話,宋以真簡直是傻了。
多有自信,多可怕的一個人啊!
她心煩意亂的掏出銀針紮在他手臂上,華恒只覺自己整個右臂一麻,緊握住宋以真的手邊不由自主的松開了。
宋以真抽回手,目光高冷地睨了他一眼,輕輕吐出四個字:“狂妄自大!”話落,她再氣勢磅礴的盯了他一眼,擡腳就朝人群中走去。
華恒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溜煙鑽進了人群中,就消失不見了。這才回神,有些無奈的拔下紮在自己手臂上的銀針,輕嘆道:“真是驕傲啊!”他苦笑搖了搖頭,便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一旁的茶肆之上,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蘇庭秋噴出一口茶水,臉色有些紅,有些讪讪地看着同樣盯着窗外的自家兄長蘇庭夏和三皇子陰嘉間笑:“啊,這個,華少卿和宋兄真是兄弟情深,哈哈……兄弟情深。”
蘇庭夏饒有興味的看了蘇庭秋一眼,而三皇子陰嘉間則面容溫和的看着蘇庭秋:“庭秋兄,你臉色為何這樣紅?”
蘇庭秋一怔,沒好意思說自己是被華少卿和宋以真剛才那暧昧的一幕給刺激到的。只能打着哈哈笑:“天熱,熱紅的。”
三皇子聞言微微一笑,語态溫和的道:“庭夏兄說您身體自小帶來的熱症,是被宋院判醫治好的?”
蘇庭秋連忙點頭:“對,就是宋兄給醫治好的。說來我和宋兄還真是有緣分……”他噼裏啪啦的說了一大堆,瞬間将自己怎麽覺得熱要在冬天跳河降溫,被宋以真救了,然後兩人怎麽相談甚歡,一起把汴京醫館做成了聞名京城的大醫館,自己又如何對宋以真傾……
說道這裏,蘇庭秋連忙住口,把那個‘心’字,死死扼殺在喉嚨之中。
蘇庭夏和三皇子一臉好奇地看着他問道:“傾什麽?”
蘇庭秋心裏一跳,趕緊讪讪笑道:“我同宋兄傾情相交,乃至交好友。”
“宋兄?”三皇子聽見這話,不由得抓住‘宋兄’二字,目光細細地看着蘇庭秋臉上的表情。
“是啊,怎麽了?”蘇庭秋眨着眼睛,顯得單純又無知。
三皇子見狀收回目光微微一笑,望着宋以真離開的方向,眸光微深,表情若有所思。
蘇庭秋見狀,不知為何心裏有些緊張,連忙又問道:“三皇子,宋兄可是有什麽不妥?”
宋以真剛經歷了寧宗風疾發作的風波,當上了太醫院院判,別又給陷入什麽風波裏面去了。
三皇子聞言,溫和一笑,搖了搖頭輕笑道:“沒事,只是覺得宋院判小小年紀,便擁有如此驚才絕豔的醫術。只怕将來不久,整個天下都會聞名宋兄的神醫之名。”
“這是當然。”
蘇庭秋毋庸置疑的颔首應答,臉上帶着與有榮焉的表情笑道:“如今整個汴京城誰不知道宋兄醫術高明,更別說宋兄進入太醫院短短一月,變成了陛下欽點的院判。”
說到這裏,他不知為何有些開心不起來的道:“如今朝中有史上最年輕的正四品華少欽,如今又來了史上最年幼的正五品宋院判,我朝真是人才輩出啊!”
作為商賈出身,注定不能至士為官的蘇庭夏也不免在感嘆:“歷朝歷代,多少人熬到白發蒼蒼,也當不了一個五品京官,如今宋院判小小年紀,竟然緋袍加身,真是讓人佩服得緊啊。”
三皇子聞言吟了口茶,心中卻想到,若是你們知曉她是個女子,定會更加驚訝。
宋以真那姣好的面龐在三皇子腦中一閃而過,如此有才情能得父皇欣賞的女子,若是求娶為妻,定然美事一樁。
想到這裏,三皇子唇邊的笑意加深,三人不免又将話題,順勢轉到了今年春闱。
參加春闱的年輕士子,不少同三皇子私交都很好,蘇庭夏似乎很關心今年春闱誰能高中榜首,便和三皇子讨論起來。
卻得了三皇子一番毋庸置疑的肯定答案:“高中前三之人,必定有從江寧而來的宋潛和穆修兩人。”
蘇庭秋詫異,實在沒想到宋以真家中人才輩出。不免關心問道:“三皇子怎敢如此斷定?”
因蘇庭秋自來有熱症纏身,他自小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怎麽才能讓自己涼快起來,是以從未關注過當今才子。
聽了三皇子解釋一番,這才震驚道:“原來以真的兄長竟然是當世聞名的少年神童。”說着不免又感嘆起來:“雖我自小不了解這些,但常常聽大哥提起,莊劭老先生同當今華老丞相,一人為天子帝師,一人為天下文人之師,能得莊劭老先生親手栽培的人,無論才情品德自是佼佼者。”
三皇子誠懇點頭,随即又聽蘇庭秋感嘆道:“宋家一門兩天才,以真的爹娘上輩子肯定是拯救了天下啊!”
他這話逗的三皇子和蘇庭夏險些噴茶,蘇庭秋有些得意的笑:“這話我是跟以真學的,覺得真精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