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安然決定不理睬聶蒼昊了。

這人簡直太惡劣了!

他能不能別再提她昨晚耍酒瘋的事情了,真是無語啊!

安然這輩子唯一一次的醉酒,估計得被聶蒼昊笑一輩子。

她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悻悻地面朝車窗外。

聶蒼昊卻若無其事,好像剛才并沒有說什麽過分的話。

他直接開車到了大學城商業街的「安然無恙」樂器行,停好了車。

安然下了車,還有一段路程需要徒步行走。

兩人第二次逛這條街,恍如隔世一般。

中午的陽光太曬,聶蒼昊撐開了一把大號的遮陽傘,為安然遮住頭頂的烈日。

安然還是不想看他,也不想理睬他。

好在聶蒼昊不多話,像個盡職盡責的保镖。

安然卻是知道這個家夥的厲害,他的毒舌簡直噎死人不償命。

明明是忙碌的工作日,日理萬機的聶大總裁卻頂着大日頭陪着她連續轉悠兩家樂器行。

但安然不會因此就感激他,誰知道他又趁機打的什麽鬼主意呢。

兩人來到了樂器行,安然對這裏太熟悉了。

這一趟,她不是來工作的,而是來收購的。

聶氏首席總裁親自充當財務人員,配合經理周涵一起估算樂器行的現金價值,以及各方面的財務數據。

安然坐在自己的專屬排練室裏,喝着熱咖啡,享受着空調和明亮的光線,看着聶蒼昊和周涵忙到熱火朝天。

聶總親自清算一家小小樂器行的估值,自然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

不到一個小時後,他和周涵就拿出了估算數據。

安然看了一眼估值,連房産加一起估值八千萬。

她雖然不太懂生意,但卻知道這個地段房産寸土寸金。這兩層的店鋪起碼價值一個多億。

聶蒼昊顯然給她打折了。

“該多少錢就多少錢,我不想占你的便宜。”財大氣粗的安然,态度自然今非昔比。

聶蒼昊沉默了一會兒,答道:“這是我親自估算的價值。女王大人若想額外多賞一些,小的自然感激不盡。”

安然:“……”

兩人離開樂器行,她忍無可忍:“你當着周涵的面也胡說八道麽!你看不到她一直忍着笑麽!”

聶蒼昊彎起唇角,一向陰晴不定的冰眸也含着難得一見的明亮笑意。

“你還笑!”安然越想越生氣,狠狠瞪他一眼,加快了腳步,想甩掉這個讨厭的家夥。

可惜她忘記了,這個男人可是頂級影者,她哪裏甩得掉。

安然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那個男人仍然影子般緊緊粘在她的身邊。

最後她放棄了,停下腳步叉着腰直喘氣。

“累了吧,帶你去吃好的。”聶蒼昊沒打招呼,直接上手抱起她。

“別跟我動手動腳!”安然抗議,但是無效。

上了車,他幫她系好安全帶,再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車子向着藥膳館的方向駛去,安然就安靜下來了。

——又可以吃藍月煲的佛跳牆喽,好開心!

因為是聶蒼昊帶安然來的,所以還按照以前的規矩接待——大堂座位,只有一盅佛跳牆。

這次藍月沒有露面,只吩咐了侍應生端出了一盅佛跳牆放到了安然的面前。

聶蒼昊吃着一份普通的藥膳湯。

等到安然把一盅佛跳牆掃蕩下肚,心滿意足地擦嘴角時,發現聶蒼昊的藥膳湯還剩了一大半,只喝了點湯。

安然終于明白藥膳館的生意為何一直不好,大概除了藍月親手煲的佛跳牆,其他的藥膳味道估計實在難以恭維。

她剛放下筷子,藍月就出來了。

“藍月,謝謝你的佛跳牆!”安然站起身,高興地跟她打招呼。

藍月先跟安然寒暄了幾句,美眸不着痕跡地掃過聶蒼昊只動了一點的藥膳,彎了彎紅唇。“聶少還是這麽疼老婆,有好吃的先讓給她。”

安然知道藍月每次煲兩盅佛跳牆,但她不想給聶蒼昊吃,就只端出一盅。

想到自己的藍月的格外青睐和優待,安然心存感激,道:“我來你這裏吃了不少次,也該結一下賬了。我知道你把我當朋友,可是你買這些食材都需要成本的。”

藍月微微搖首,笑着拒絕:“真的不用……”

“為了以後能繼續吃上這麽高質量的佛跳牆,必須得買單!”安然說到這裏,對藍月眨眨清眸,傳遞了一個只有兩個人能懂的眼神。“我知道有的人即使花再多的錢,也吃不上。”

藍月忍俊不禁,不過仍然阻止安然轉賬,道:“真的不用。每次你過來,聶少事後都給我轉賬了。每盅二十萬的價格呢,足夠我購買最新鮮最高檔的食材了。”

安然聞言停止了轉賬,不禁瞠目。

每盅二十萬?果然她的格局太小了啊。

剛才她還想着給藍月的佛跳牆定價每盅兩千塊。幸好動作慢了點,否則就贻笑大方了。

藍月微笑着繼續道:“聶少從沒問過價格,也沒說過買單的事情。不過事後我賬戶都會按照二十萬一盅的價格打過來一筆錢。”

如果不是這次安然堅持要買單,估計這兩個人仍然繼續打啞謎。

他從不問買單的事情,她也從不說自己收到了錢,或者跟他客氣一下說不必給那麽多錢等等。

這兩個人,在某些方面的确有些相似之處。

只做事,不解釋——絕對的驕傲!

即使此時藍月當着安然的面說出來此事,聶蒼昊也僅勾了勾唇角,什麽多餘的話也沒有。

他對藍月印象并不好,只是安然喜歡吃她煲的佛跳牆而已。

反正每次過來吃,他也沒虧待藍月。每盅佛跳牆二十萬的價格,也對得起她的廚藝了。

除此之外,他并不想有過多的牽涉。

偏偏安然跟藍月十分投緣,兩人見面就有說不完的話。

聶蒼昊略微有些詫異,藍月一向高冷,沒想到遇到安然之後,竟然變得有點接地氣了。

更讓他生氣的是,安然直接拉着藍月的手,回頭打發他走:“你先回去吧!我想在這裏跟藍月聊聊天。”

聶蒼昊神色陰晴不定,淡淡地道:“改天吧!”

“為什麽改天,今天有什麽問題!”安然不解。

聶蒼昊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提醒她,藍月心機很深?

這個女人曾經無數次暗中使絆子欺負白绫,好幾次差點害得白绫死掉。

如果不是赤麟被這個女人的美色迷暈了頭,拼死護着她,他早就解決了她。

他很不放心讓安然和藍月單獨在一起,生怕她吃虧。

“藍月很忙,還是不要打擾她了。”他給出了一個理由。

“我不忙。”藍月微微笑着,道:“我們有一些女人之間的悄悄話要講,聶少暫時回避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