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知道聶蒼昊最不情願做的事情就是跟她離婚!

當聶蒼昊這麽爽快地答應過來跟她談離婚的事情,她都有些意外了。

挂了電話她才記起來,他都沒有問她在哪兒呢!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聶蒼昊推門走了進來。

安然感覺有一股冷冽的風霜氣息随着他灌進了室內,讓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聶蒼昊一身深色的衣褲,神色寒戾,讓他更顯得冷漠不可親近。

他站在那裏,居高臨下地冷睇着安然,幽邃的狹長冰眸裏有猩紅的血色。

安然微微一怔,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她好久沒看到他這個樣子了!

乍然間,她仿佛回到了剛結婚那陣子,他就是如此可怕。

安然穩穩神,很快就恢複了一貫的自信。

哼,她才不要怕他呢!

如今她可不是過去那個仰他鼻息生活的弱女子了!

他敢再做出這模樣故意吓唬她氣她,她分分鐘讓他變前夫!

“不好意思耽誤你寶貴的時間了。”安然面無表情地說着官方辭令。“不過今天是我們正式離婚的日期,還是要請你百忙中抽時間把離婚協議書簽了。”

聶蒼昊眼角跳了一下,眸子裏的猩紅血色更濃烈了幾分。

空氣中,似乎有血腥的味道在蔓延。

安然感覺他狀态很不對勁。

憑着對他的了解,她看得出來他似乎又是三天三夜未眠。

上次他去法國普羅城搜尋她,夫妻見面時,他眼睛裏就彌漫着猩紅血色。

安然警覺到不對勁,只覺得脊背生出一股子涼意,汗毛陡豎。

她突然想起了那晚阿豪在電話裏的警告:

——你盡量不要招惹他。讓着他一些,不要吵架,盡量避免任何形式的沖突。

——看到他的時候,你盡量抱着宇辰一起,不要落單,不要追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麽!

安然發現自己除了把追問聶蒼昊發生了什麽事情換成了催促他簽字離婚之外,其餘各方面的禁忌全部都犯了一遍。

她主動挑起了沖突,而且宇辰并不在她身邊!

許久的沉默之後,聶蒼昊開口了。

他嗓音低沉嘶啞,聽不出什麽情緒:“這幾天一直在忙,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安然聽他的意思似乎在跟她解釋,接下來的話幾乎不經思考就脫口而出:“你在忙什麽啊?”

糟!話一出口,她就意識到自己提到了阿豪警告的最後一個禁忌點——主動追問他忙什麽!

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她早就不看他的臉色過日子了。

這三個月以來,都是他看着她的臉色過日子好吧!

又是一陣久久的沉默,聶蒼昊再次開口,不答反問:“離婚協議書呢?”

安然:“……”

她有點兒傻眼了,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要簽字?不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居然這麽爽快地同意簽字離婚了?!

他不是一向最反對離婚的嗎?這怎麽突然轉性了!

安然意識到他巨大的轉變極可能跟白绫有關!

他消失的這三天三夜都跟白绫在一起吧!不知道那個妖女究竟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他性情大變?

“我以為你很忙,沒想到你這麽快就趕過來了……協議書在酒店裏,你跟我一起回去拿吧。”安然冷冷地答道。

聶蒼昊幽寒的眸光閃了一下,似乎略有些意外。“你什麽時候搬到酒店的!不繼續住你哥哥給你買的別墅了?”

安然聽他說起「你哥哥」三個字時似乎帶着一絲咬牙切齒的譏諷,她不禁生氣。“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這麽陰陽怪氣嘛!”

就他這表現,今天這婚離定了!

她生氣地收拾了包包,準備帶着聶蒼昊回酒店簽離婚協議。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也沒等到聶蒼昊哄她,心裏更氣惱——果然又犯病了!

呵,她就知道他正常不過三個月!

“不必那麽麻煩。”聶蒼昊淡漠的聲音再度響起,道:“我讓人去你住的酒店拿。”

安然蹙眉,對他的安排很不滿。“你派去的人知道離婚協議放在哪裏嗎?我不喜歡別人随便翻我的東西!”

男人似乎并沒有把她的抗議放在心上,冷冷地宣布道:“以後你不喜歡的事情會經常發生,你得先習慣一下。”

聽聽,這是人話嘛!安然更生氣了!

她不想再跟這個犯病的男人磨叽,不奉陪了!

剛推開排練室的門,她發現外面站了幾個面生的保镖,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們幹嘛!”安然沒有退縮,她早不是過去那個任聶蒼昊拿捏的柔軟女子了。

現在的她很自信,也不怕聶蒼昊了。

“讓開!”她語氣帶了幾分怒意。

可是那幾個保镖毫不動容,仍然如一堵牆般擋着她的去路。

“聶蒼昊,你到底發什麽瘋啊!”安然忍無可忍,回頭罵那個犯病的男人。

聶蒼昊神色寒戾,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我說過最近一段時間很忙,暫時騰不出手收拾你。你先搬回龍湖莊園,等我閑下來再跟你做個了斷。”

安然腦中警鈴大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什麽意思啊!又要把我關起來嗎?有病吧你!”

“聶蒼昊,你以為我還像過去那樣任憑你擺布嗎?”

“放開我……你們幹什麽!”

幾個保镖走過來,其中一個捏住了安然的脈門,另一個按住她聲門。

安然頓時就喪失了反抗能力,也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音,就這麽被拖拽了出去。

她想再跟聶蒼昊理論,可惜她連回頭開口的權利都沒有了。

聶蒼昊又要囚禁她!

陸人傑和小剛早就返回港城了!阿豪、小九、小五三天前外出未歸!十一在酒店照看宇辰,小五把她送來樂器行之後也離開了。

她落單了!就這麽眼睜睜被聶蒼昊的人帶走,竟無人阻止。

安然的冷汗都急出來了。

下了樓,她把希望寄托在前臺。

可是前臺沒有人!

樂器行的員工呢?為什麽一個也看不到!

安然猜測可能是被聶蒼昊打發走了!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打算這麽對她了吧!

她的心裏充滿了憤怒!除了憤怒,更多的是恐懼。

她又要被聶蒼昊關起來了!她的七個哥哥快來救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