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這一驚非同小可,飯也顧不上吃,趕緊離開了自助餐廳上樓去了。

她一路疾奔回到了總統套房,剛走進大餐廳的時候,就聽到裏面熱鬧的說笑聲。

“小寶貝真可愛!”

“長得像墨瑰!長大了肯定也是個禍國殃民的大帥哥!”

安然心頭突突直跳,眼皮也跟着跳——她竟然聽到了朱虹和白绫的聲音!

這兩個女人為什麽在這兒?聶蒼昊說要給小宇認幹媽……該不會是……

安然不敢想下去,她忙加快腳步進了大餐廳,就看到餐桌前坐了兩男兩女再加上小宇,一共五個人。

聶蒼昊坐在主位,小宇坐在嬰兒餐椅裏,靠在爸爸的身邊。

盛妝打扮的白绫坐在小宇的嬰兒餐椅旁邊,右臉敷着紗布的朱虹坐在聶蒼昊的下首,龍峻坐在副陪位置。

四個人有說有笑的,看起來用餐氣氛很愉快。

安然腦子「嗡」的一聲響,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一直知道聶蒼昊跟白绫關系不一般。可她還是第一次見他明目張膽跟這個女人坐一桌吃飯。

聶蒼昊這是想幹嘛?!

安然快步走過去,她沒看餐桌上的任何人,只想把小宇抱走。

“你做什麽!”聶蒼昊鉗制住了安然想抱小宇的手。

“我要帶走小宇!”安然大聲說。“你放開我!”

聶蒼昊沒放開她,而是将她扯到自己的另一邊,冷聲斥道:“你小點聲,別吓到宇辰!”

“你別碰我!”安然擡起沒被鉗制的那只手,想抽他一耳光。

但她的戰鬥力在聶蒼昊這裏永遠幾乎為零——她永遠都打不到他。

“你發什麽瘋!”聶蒼昊看她的目光好像看着一個不可理喻的人。“我們在吃飯,你能不能別來倒胃口!”

“安然,”白绫站起身,輕聲地邀請道:“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安然:“……”

她穩穩神,攻擊的矛頭毫不客氣地轉向白绫:“你是以女主人的身份邀請我嗎?”

白绫面色一僵,略有些尴尬:“你誤會了……”

朱虹冷哼一聲,她開口跟白绫說話,目光卻狠狠瞪着安然:“也不算誤會啊!你現在是宇辰的幹媽,也算半個女主人了。墨瑰已經跟安然離婚了,她只是個外人而已!邀請她,是給她臉!”

安然好像被誰捅了一刀般身體微微戰栗。她再次看向聶蒼昊,顫聲問道:“你、你到底什麽意思!你、你要讓小宇認白绫做幹媽?你有病吧!”

“你有病吧!”聶蒼昊極不耐煩地蹙眉,“有完沒完?”

說話間,阿豪兄弟四人也過來了。

龍峻擡起頭轉過身,跟阿豪交換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後又無精打采地耷拉下腦袋。

他就是個被臨時拉來湊數的,其實沒什麽發言權。

更何況他現在自顧不暇呢,哪還有精力和能耐管這些争風吃醋的事兒。

聶蒼昊看到阿豪,他不禁怒意更盛,喝斥安然的聲音更大:“你能給宇辰找五個爸爸,我給他找一個幹媽怎麽了!”

安然怒怼道:“小宇從出生到現在,都是他的五個爸爸在陪伴保護照顧。他們為小宇付出那麽多,他喊他們爸爸應該的!”

她尖聲質問他:“白绫為小宇付出過什麽?她憑什麽做小宇的幹媽!你這麽想讓你兒子認她做媽,為什麽不跟她去生一個!”

聶蒼昊氣得臉色發青,怒道:“你這說的什麽話!”

“我說錯了麽!”

安然氣得頭暈,想抄起一把椅子砸他腦門上。可是她的兩只手都被他鉗制着,根本動彈不得。

“安然,你冷靜些。”白绫美眸含着淚水,哽咽着接道:“不會發生你擔心的事情,我、我早年受過嚴重的傷,已經喪失了生育的能力。我,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安然轉過頭,一臉的震撼:“如果你沒喪失生育能力,還真打算跟他生一個?!”

她被聶蒼昊氣暈了頭,說出來的氣話,白绫還當真了?!

或者說這個女人心裏一直遺憾不能給聶蒼昊生孩子!

白绫:“……”

朱虹看出白绫的被動和尴尬,忙為她幫腔:“白绫怎麽想的關你什麽事啊!別忘了你已經跟墨瑰離婚了,你有什麽資格管哪個女人給他生孩子!”

“聶蒼昊!”安然快要氣瘋了,她想擡起腿踢他。

還不等她動彈,脈門一緊,她的身子就酥軟無力了。

別說擡腿踢人,如果不是聶蒼昊攥着她,她可能連站都站不穩。

阿豪走過來,冷聲對聶蒼昊說:“你放開她!”

“呵,”聶蒼昊發出一聲冷譏,毫無眷戀地把安然推給了阿豪。“管好她,別讓她過來掃我們的興!”

安然踉跄幾步,被阿豪攙扶住了。

她含着憤慨的淚水,鄭重向聶蒼昊聲明:“我不同意讓小宇認白绫做幹媽,她心術不正,她會想方設法害寶寶……”

“哎,你這女人怎麽信口雌黃啊!”朱虹給白绫幫腔。

“都別吵了!”聶蒼昊喝斥了一聲,同時向朱虹投去厭惡的一瞥。

雖然他極其讨厭朱虹,但他不可能訓斥她,免得助長了安然的氣焰。

“你再鬧下去,宇辰認幹媽的事情也是鐵板釘釘,不會改變!”聶蒼昊殘忍地告訴安然這個殘酷的事實。

安然哭着對阿豪說:“你把小宇搶過來啊!我不要讓白绫做他幹媽!”

還不等阿豪表态,聶蒼昊再次冷笑:“想跟我來硬的?你問問他憑什麽!三番兩次拐走我的老婆孩子,還讓我兒子喊他爸爸!他有臉管我兒子認誰做幹媽?”

這是聶蒼昊的報複!

白绫見氣氛尴尬,就大度地忍下了委屈,主動開口打圓場:“你們都別吵了,看看我給宇辰準備的禮物吧!”

她從包裏拿出了一個首飾盒,掀開蓋子,裏面鋪的紅絲絨布上躺着一只金燦燦的長命鎖。

“這是我親手為宇辰打的,上面還镌刻着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呢!另外還有兩句吉利的祝福,宇辰,喜歡嗎?”

白绫拿起那只金鎖在小宇面前晃了晃。

小宇頓時變了臉色,小嘴一扁就哭起來。

白绫臉色一僵,沒想到剛才還好好的,說哭就哭上了。

聶蒼昊忙抱起兒子,輕輕拍撫着,哄道:“宇辰不哭,看金鎖多漂亮,讓幹媽幫你戴上。”

白绫受寵若驚,忙拿着金鎖戴到小宇的脖子上。

小宇被激怒了。

他一邊哇哇大哭,一邊用小手狠狠撕扯着脖子上的勞什子,用盡吃奶的力氣也要扯下來。

“他不喜歡這東西,你非要給他戴麽!”安然沖上去,幫着兒子一起拽斷了金鎖。

“還給你!”安然把金鎖摔還給白绫。

白绫尴尬又難堪,美豔的臉漲得通紅。

朱虹試圖挽回局面。

她對哭鬧的小宇拍了拍手,笑着哄道:“小帥哥,讓朱虹阿姨抱抱!”

如果孩子肯找她抱,她再想辦法讓白绫把金鎖給他戴上。

“打!”小宇不停地揮舞着小胳膊,邊哭邊對朱虹喊:“打!”

朱虹臉色一僵:“……”

安然驚訝地看着自己的兒子,他竟然還記得樂器行裏上演的那幕鬧劇,也記得朱虹就是當時被打得最慘的那個人。

聶蒼昊同樣很驚訝,兒子竟然會說話了!

不過兒子開口說的第一個字有點兒特殊——打?

不愧是他兒子,從小就能打。

安然想從聶蒼昊的懷裏搶過小宇,可她哪裏搶得過他。

正鬧得不可開交之際,誰都想不到劉美君竟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