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頓覺心中豪氣萬生,又聽玉夫人冷道:“但如今還不能和東廠硬碰硬,陛下還得穩住他才行。”

聽見玉夫人的主意一個一個往外蹦,陰劭元頓覺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連表情都鎮定了下來。

他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無頭屍體,讓人來打掃幹淨之後。換了身龍袍,這才帶着玉夫人朝外面走去。

此時此刻,秦真帶着東廠錦衣衛正和守太極殿的侍衛劍拔弩張的對恃。

秦真想通了來人是奔着顧家去的,便讓人徹查下去。

此時掌管情報的主事這才想起來,從開縣送來的情報,連忙一一翻看。不期然看到了玉夫人帶着金銀珠寶來汴京的消息,又聯想成府和鄧音的事情,立馬覺得不對勁将此事禀告給秦真。

秦真聞言,當即帶着錦衣衛殺氣騰騰的沖到太極宮。

看着拔刀擋在太極宮門口的侍衛,秦真整個人瞬間迸發出強烈的殺氣。空中寒光一閃,鮮血四濺,擋在秦真面前的侍衛瞬間被誅殺在地。

秦真握着繡春刀,雙眼一片寒冷:“擋我者,殺無赦!”

緊跟着他的話落,他身後的數十個錦衣衛齊齊拔刀,一時間如深淵般的殺氣,恐怖無比的籠罩着太極殿。只需要秦真一聲令下,這些錦衣衛手起刀落間,便會血流成河!

“住手!”

一聲令喝從殿內傳來,一聲龍袍冕冠的陰劭元被玉夫人扶着從殿內走了出來。

他目光掃到倒在殿前的屍體,目光一縮,玉夫人見狀,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陰劭元立馬回神,身上那種屬于天子的威嚴在在橫眉豎目的秦真面前,卻顯得那麽可笑。

陰劭元眼裏閃過一絲羞辱,他努力挺直胸膛和背脊,端着屬于帝王才有的矜貴氣度對秦真冷道:“廠臣血濺太極殿,是想造反嗎?”

“臣不敢!”

秦真輕聲道,他黝黑的眼眸中含着冰冷的光:“臣得到消息,陛下身邊的這位女子是刺客。”

秦真瞥了眼扶着陰劭元的玉夫人,只一眼,就讓她不得動彈,像是被扔進了萬丈冰潭一般。

“你!”

陰劭元氣急,冷笑:“這便是你血濺太極殿的理由?”陰劭元怒氣沖沖地指着秦真:“你是要當衆謀反不成!”

陰劭元覺得自己要從秦真手裏保住玉夫人,她剛才突顯的機智,讓他覺得留着此人有用。

秦真聞言冷道:“臣不敢,臣也是擔心陛下的安危!”話落,他微微颔首,立馬有錦衣衛上前拿下了玉夫人。

“你敢!”

陰劭元震怒,守在他的身旁的侍衛立馬将秦真團團圍住。

他暴跳如雷的盯着秦真:“她是朕剛看中的女人,你敢動她試試!”

秦真聞言,面色不變:“千金之軀不坐垂堂,等臣查明了此女的身份,和殿內的刺客,再來向陛下請罪!”

話落,秦真無視豎在眼前的刀劍,往前一步,欲往太極殿內沖!

“秦真!”

陰劭元暴喝一聲,一把躲過侍衛手中的劍指向秦真的心口,雙眼通紅的怒吼:“別以為朕不敢殺你!”

秦真垂眼瞧着刺向胸前的劍尖,他緩緩擡頭,目光充滿危險地盯着陰劭元的眼睛:“今日這太極宮我一定要進去。”

話落,秦真伸出兩指夾着尖劍,微微一用力。被陰劭元握在手中的劍,哀鳴一聲,立馬化作齑粉撲簌簌落在地上。

陰劭元瞳孔一縮,禁不住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秦真居高臨下的睨了他一眼,用內力震翻了圍在身邊的太極宮侍衛,帶着人馬大步朝太極宮內而去。

看着秦真仿若進無人之地的模樣,陰劭元眼裏閃過狠戾的殺氣。他看着侍衛掉落在地上的劍,忽然伸手握住,惡狠狠地從地上站起來就要朝秦真沖過去。

“陛下!”

玉夫人凄厲的聲音像春雷一般炸在陰劭元耳畔,把他激回了聲。陰劭元回頭,見玉夫人對他無聲搖頭。

看着緊要關頭還念着自己的玉夫人,陰劭元心中閃過一絲奇異的感覺,又看着錦衣衛用刀劍将她縛住,陰劭元心中一凜,若是讓秦真把她帶去東廠。

一番嚴刑拷打之後,保不準這個女人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自己身上。現在救下她,還能共讨後事。

陰劭元眸光一閃,太極宮內的密道只有他知道,秦真注定找不到宋以真。

如今他拿捏着秦真的命門,任他此時嚣張,以後總會殺他個片甲不留。陰劭元緊緊握住拳頭,握着劍就沖向錦衣衛:“放開她!”

撲哧!

劍用力的刺入一個錦衣衛身體裏,陰劭元一把拉過玉夫人藏在自己身後,咬牙切齒的道:“他是朕的女人誰敢傷她!”

鮮血濺了玉夫人一臉,看着到底而亡的錦衣衛,玉夫人伸手摸了摸臉上的鮮血,心跳陡然加速,就在剛才,她居然被陰劭元突如其來的霸氣和舉動給感動了。

盡管知道這個男人救下自己也是為了他的皇位,可……再狠毒的女人也容易英雄救美面前心軟。

面對玉夫人那感動和依賴的眼神,陰劭元心中豪氣頓生,這種被人需要的感覺似乎在他登上皇位以後就不曾有過了,有的只是被東廠秦真的無視和挫敗感。

陰劭元将玉夫人擋在身後,他手中握着滴血的長劍,面色傲然地盯着拔刀将他團團圍住的錦衣衛:“朕是天子,你們誰敢忤逆朕?”

錦衣衛們面面相觑,沒有秦真的命令誰也不敢妄動……

秦真帶人找遍了太極宮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一個錦衣衛腳步匆匆來報:“督主,在院外發現兩具屍體和幾個可疑的小太監。”

秦真目光一凜,加快腳步跟着錦衣衛朝外面走去。

院外的石井旁躺着兩具屍體,秦真凝眼一見是眼生的宮女和太監,垂在袖中的手用力一握,微微制住了手的顫抖。這才擡眼走到幾個瑟瑟發抖的小太監的面前:“陛下為何殺人?”

面對秦真的威嚴,幾個小太監連忙磕頭求饒:“奴才……奴才不知道。”

秦真目光一凝,錦衣衛立馬拔刀斬殺了一個太監。秦真垂眸盯着濺在地上的鮮血,陰森的嗓音仿佛來自地獄一般:“還有誰不知道陛下為何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