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越來越晚,皇上都還沒回宮。
被錦衣衛和禁軍包圍在宗祠外面的文武百官個個心裏頭急的跟什麽似得。
文武百官急的是皇上怕不是出了什麽意外,而皇族宗親急的是怕秦真知道了他們的動作對他們趕盡殺絕。
當天色徹底黑下來的時候,秦真帶着兩隊錦衣衛出現在了宗祠門口。
文武百官和皇族宗親見他出現這才齊齊松了口氣,秦真面無表情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文武百官和皇族宗親。
面對他冷然的目光,所有人全都将頭低下。秦真收回目光,躬身站在他身後的大太監魏公公立刻捧着聖旨上前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朕聞為聖君者必立後,以建極萬方。發妻宋氏端方溫婉,賢淑莊雅,特授皇後玺绶 ,母儀天下;欽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
秦真沉聲開口,他望着伫立在夜色中的宮闱高牆,緊抿着唇角:“以真,你想走,朕給你自由!三年、最多三年,朕一定蕩平風雲,給你一個盛世天下!”
秦真轉身離開之後,文武百官們面面相觑,都猜測皇後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否則怎麽封後大典還沒到,就已經冊立文書,授玺绶了?不過這樣也好,皇後之位定下來了,才能上書讓陛下選秀廣充後宮!
晚上的風很大,從地牢口灌進去,嗚嗚咽咽地像是有人在哭。
秦真帶着東廠番子進了地牢,幽暗冰冷的石牢內,秦真隔着鐵門,目光冷冷地盯着宋潛。
他坐在發黴的稻草堆上,手腳懼都被鐵鏈禁锢。縱然成了階下囚,他的身形依然筆直。
宋潛睜開眼,和秦真四目相對。見他雙眼猶如寒潭,英俊精致的臉上結着一層寒霜,便知宋以真已經離開了。
宋潛目光淡淡地盯着秦真,見他如此氣定神閑。秦真幽冷的眼底射出銳利地寒光。
宋潛唇邊凝結出一抹笑容,又将眼閉上。
秦真握拳,他此時此刻恨不得将宋潛扒皮抽骨,挫骨揚灰,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她走了!”
秦真寒冷的聲音在幽暗寒冷的地牢裏穿透宋潛的耳膜:“朕答應過她不傷害你們!”
語畢,秦真轉身大步離開,對跟在身後的東廠番子,低聲道:“将他放出來,沒有朕的命令,不許他離開京城一步!”一聲令下,番子立馬退下去,讓人打開牢門,将宋潛放了出來。
看着鐵鏈被打開,宋潛眼裏閃過一道光:“以真啊,以真,你的離開,反而讓他的心變得比以前更柔軟。”
宋潛緩緩站直身子,走出了地牢。
等候在地牢外面的玉書趕緊捧着披風上前,給他搭在肩上:“我的爺,差點以為你出不來了。真沒想到,你竟然又算對了!”
宋潛聞言緩緩一笑,他擡頭望着夜空,欣慰似的笑了笑:“往者不可谏,來者猶可追。”
秦真以前做的那些事,并非不知道是錯誤的。如今正好,以真離開了,他才能戰戰兢兢地去彌補過去犯下錯誤,讓他的正義和良知在痛苦掙紮間茁壯成長,然後成為一個深明大義的君主!
離開汴京之後,宋以真帶着薛蘭一路往北。
因為北邊的草原奇花異草多,指不定能找到解開生死相依的方法。更有就是宋以真覺得自己上輩子、這輩子都沒去看過草原。
沒辦法,醫學生苦逼。
有讀不完的醫書古典,有做不完的手術和報告。雖然這個自由來的撕心裂肺,但人生在世也要及時行樂對不對?
兩個女子出門不方便,于是宋以真把自己和薛蘭喬轉打扮成了男子。
托前世優酷、B站吐槽女扮男裝,換個衣裳就以為能成功蒙騙所有人的彈幕。
宋以真的女扮男裝,不僅有束胸,假喉結,描粗了眉毛,她還吃了點藥把嗓子給弄成了那種低沉清越的公子音。
但薛蘭這孩子胸部發育的太好,束胸束的痛苦萬分之後,還是能看出波瀾起伏,于是無法,宋以真只好讓她放棄女扮男裝的機會。就這樣一主一仆開始了北下的路。
兩人從水路轉的陸路,在船上呆了十幾日,宋以真覺得嘴裏淡的美味,但在上岸的時候帶着薛蘭去了城鎮休息兩日。
兩人找了間客棧住下之後,宋以真就帶着薛蘭出去尋游。
目标很明确,當地醫館。
宋以真思來想去很久,覺得自己也應該學習西天取經的唐三藏,一路走一路傳醫學。
雖然每個地方呆的時間不多,但她可以給當地醫館下帖子,邀請大家辦個醫學沙龍,互相交流醫術啊。
然而想象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宋以真的帖子散出去,根本沒人響應。
薛蘭吃着糖葫蘆嘆氣:“東家,你就死心吧。這裏不是汴京,咱們背後也沒有靠山,朝中沒人,是不好辦事的。”
宋以真挑眉,也覺得有些無奈。
正在這時,忽聽前方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宋以真心中一凜,總覺得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她和薛蘭對視一眼,兩人擠上前。
便見一個男子手中拿着一根大棒不停的在抽打一個女子,便抽打便罵罵咧咧的道:“你個臭婆娘,學了那麽久的醫術竟然連個人都醫不好。現在人都快被你醫死了,我沒錢賠,只好把你典給人家生娃!”說着就轉身吆喝:“典當媳婦兒,睡一夜三十文錢,典回家生孩子只要二兩銀子,買回去當媳婦兒只要五兩銀子。”
當下很多地方都有典妻的陋習,一些去不上媳婦又想傳宗接代的人,就攢錢去典妻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