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裏,他喜滋滋地盯着宋以真:“沒想到又在這裏遇見你了,我們的緣分果然未斷。”
“我們這輩子也就是朋友的緣分!”宋以真微笑道,見蘇庭秋險些踩空,又道:“看路!”
“咚!”
蘇庭秋還是因她一句‘朋友’的緣分踩空摔倒,宋以真沒扶他起來,而是站在樓梯口問道:“崔澤芳住在哪間屋子?”
“甲字房!”蘇庭秋順溜地爬起來。
宋以真點頭,見靠近樓梯口的甲字房還亮着燈。她伸手敲了敲門,裏面沒人應,蘇庭秋走過去随手一推門就開了,口中還吐槽道:“他肯定沒聽見!”
門應聲而開,屋內有一紫衣華服的人正坐在棋盤前下棋。屋內安靜極了,只能聽見落子的聲音。
暖黃的燈光映在他身上,及腰的白色長發直接披散在背後,被燈光一照,發出雪色的光,崔澤芳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上,漂亮的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精靈。
“崔澤芳,你看看誰來了?”
蘇庭秋快樂的跑過去,然而崔澤芳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曾擡頭搭理他。
宋以真見狀覺得好笑,她輕輕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看了眼崔澤芳那漂亮立體的五官,随後才笑眯眯的開口:“不是讓你每日須得勞逸結合麽?”
“啪嗒!”
白色的棋子從崔澤芳指尖掉落,他不敢置信地擡頭,盯着宋以真。
她瘦了許多!
黑色的披風搭在她瘦弱纖細的身條上,更顯消瘦。臉色蒼白中帶着一抹病态的紅暈,雖然如此,可那眼裏含着的明媚笑意依然那麽耀眼。
兩人目光對視,崔澤芳先是臉色一紅,然後慌張的把頭低下。那抹緋紅爬在了他白的出奇的臉上,仿佛是冰天雪地裏開出的一片梅花。
宋以真看的怔愣。
真是什麽時候看見他,依舊好看的過分啊!
宋以真覺得自己忽然有點想秦真了,他也很漂亮。但秦真的美是高峰崖邊朝天而長的孤松,帶着淩然絕熬的氣勢,在半空之中俯瞰衆生。
而崔澤芳則是那種純善無害的美,遠觀驚嘆,近看還是驚嘆!
面對宋以真的視線,崔澤芳臉色緋紅想站起來。卻因跪的太久,雙腳發麻險些從榻上摔了下來。
“讓我來!”蘇庭秋搶在宋以真前面,把崔澤芳扶住,順便又把他扶到榻上坐着。
宋以真見狀,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頭。
轉而上前拿起崔澤芳的手給他把脈,她的指尖冰涼,落在崔澤芳的手腕上讓他縮瑟了一下。但很快就忍住,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安靜的凝視着宋以真。
“有些上火和睡眠不足,不礙事兒。”宋以真見他身體很好,也就放下了心。
旁邊斜伸一只手過來,宋以真擡眼,蘇庭秋一臉不高興的看着她:“還沒給我把脈呢。”
宋以真挑眉,順手把了:“你身體倍兒棒!”
蘇庭秋喜滋滋點頭,見周圍都是自己人,便放低了聲音問道:“你不是被封了皇後嗎?怎麽出宮了?”
崔澤芳也擡眼,關切地瞧着她。
面對幾人關心的神色,宋以真彎了彎唇角,沒把和秦真之間發生的事情告訴兩人,而是輕笑道:“皇後也想周游世界啊。”
原來沒抛棄秦真啊,蘇庭秋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随即一想宋以真離開了皇宮,這也是好事一樁,随即樂開懷的點頭:“重華宮裏寂寞如雪,還是出來領略這大好河山才是對的。”
崔澤芳聞言沒說話,眸中閃過一抹擔憂。
他坐在榻上,眸光靜靜地看着宋以真,那雙微微泛紅的眸子水盈盈的倒映着宋以真的身影。
宋以真瞧見了,坦坦蕩蕩對他一笑,崔澤芳抿唇笑了笑,羞赧的像個女子一般:“你要與我們同路麽?”
“對呀,對呀,和我們一起,包吃包住包花錢。”蘇庭秋殷勤的不行。
宋以真哧笑一聲:“皇後還怕沒錢花?”
她這是想提醒兩人,她已經是有婦之夫。不知為何,縱然離開了汴京城,離開了秦真,她還是把秦真放在心尖尖上。
崔澤芳眼眸一暗,蘇庭秋嘆了口氣,心想挖皇上的牆角要滿門抄斬,他還是和宋以真做好朋友吧!
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他還是酸溜溜的說:“那你要去哪裏?”
“去北國的祁連山一代。”
祁連山上長着一種名叫蘇合香的草藥,可以入藥治療她身上的‘生死相随’,她要去看看。
蘇庭秋和崔澤芳兩人雙眼同時一亮:“我這批草藥正是祁連山下的王子赫連承賣的,咱們同路。”
崔澤芳雙眼眸光盈盈地盯着她:“我們三個一起走,看看這北國風光如何?”
面對崔澤芳誠懇的目光,宋以真不忍心拒絕。
更何況本來就同路,于是她豪爽點頭:“成,今夜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們三人結伴而行。”
提起今晚,蘇庭秋立馬關切地盯着宋以真,詢問今晚發生的事情。
宋以真自然不會隐瞞他們,而是将事情如數告知。小草是蘇庭秋和宋以真一起救下的,一聽,當即肝火就蹭蹭冒了出來。
好家夥,敢對他和宋以真的美好回憶下毒手,看他怎麽收拾那人!
蘇庭秋當即就派了人去衙門,對放火燒客棧這事兒暗地裏使了把勁兒。
官府律法縱火是要坐牢的,別說蘇庭秋暗中使力。秦真得知這件事,當即就下令讓人處死了男人!
小草這件事徹底落下帷幕,幾人才踏上了去北國的路。
而宋以真和蘇庭秋、崔澤芳結伴而行的事情也被暗衛送信進了汴梁宮中。
蘇庭夏得到護衛加急信告知,他那抽風的幺弟竟然又和皇後撞在一起了,連忙進宮負荊請罪!
走到宮門口,又折了回來。
封後之後,秦真就以中宮病弱為由免了诰命夫人的進宮面見。他這樣跑進去,會不會惹怒陛下?
他握緊缰繩,最後還是進了宮!
秦真坐在禦書房內,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要哭了的蘇庭夏。放下筆,好整以暇地盯着他:“這是怎麽了?”
蘇庭秋把手裏的家書,托到秦真面前,一臉我想死的表情說:“屬下給陛下請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