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離校;
今天飄着小雪,根據他們這幾天的觀察,預計清晨七點往後的半個多小時,是破曉前的最後一段時間。
保險起見,他們會在七點出發下樓。
求真樓的樓層高度并沒有逸夫樓那麽高。
陳竹西目測了一下,應該三米出頭就能落地。
他們把教師辦公室的窗簾拆下來,兩片窗簾系在一起,除去連接處的長度,大概有近三米長。
這個長度足夠他們落地了。
麻煩的是最後一個人該怎麽下樓。
求真樓的構造和宿舍樓不同,樓層外是沒有防水臺的。牆壁光溜溜一片,在室內也找不到可以栓繩子的地方。
一直都不怎麽愛說話的穆亭忽然開口:“我可以最後一個下的,這個高度,我能直接跳下去。”
陳竹西不明所以。
雖然不到四米的高度确實不致命,在冬天穿得厚實的情況下,運氣好的話輕傷都不會有,但穆亭這樣自信,也讓她很好奇。
李浩然笑道:“确實是這樣。穆亭是攀岩愛好者,本科就加入了A市一家非常著名的攀岩俱樂部,做過專業的訓練,這點我們都比不上她。”
李浩然這樣一說,大家就放心了。
不過這樣的話,下樓的順序就需要重新排列了。
最後定下男生按體重從重到輕下樓。
女生裏夏苑最先下樓,然後是陳竹西快速落地,最後是穆亭。
幾人掏出所剩無幾的消毒水,從最先下樓的羅屹開始下重手噴灑,以把人腌入味為标準,務必讓喪屍除負距離接觸之外都嚎不出聲。
因為他們的動作一定會引來停車場附近的喪屍的注意,只有先下樓的人主動把靠近的喪屍處理掉,才能減少被某只好奇心重的喪屍撲倒,從而被發現人類身份的可能性,保證後面的人可以順利落地,以及最後開門上車的動靜吸引來的喪屍數量,不會影響車輛正常啓動。
這一次,可能是老天保佑吧,他們的計劃非常順利,沒有出現一丁點意外情況。
羅屹落地後,吸引了兩只喪屍向他走過來,被羅屹幹脆利落的解決。
後續被羅屹的動靜,和陸續下樓,動作毫不掩飾的幾人吸引來的喪屍,也被他們一一幹掉。
直到陳竹西落地,穆亭側着身子,向稍遠處輕盈一躍,翻滾卸力後利落起身,原本停車場外的路燈下聚集的那幾只喪屍,已經全部被他們解決掉了。
但與此同時,散落在其他地方的喪屍正在向這裏靠攏,求真樓內也隐約有了喪屍移動的動靜。
幾人想到求真樓一樓那密密麻麻的屍潮,登時頭皮一緊,踮起腳尖一溜小跑進了停車場。
此時已經有外圍的喪屍圍了過來,陳竹西一刀削死一只攔在他們必經之路上的喪屍,再擡眼一掃周圍,他們的動靜有些大了,圍過來的喪屍不下十只,再糾纏下去恐怕會出事。
陳竹西低聲道:“直接上車吧,等到了時間浩然哥就開車,我會跟上的。”
劉振華帶了一支溫槍,他們準備在車裏等到室外溫度到零下十度以內就出發。
幾人點頭,默契地向兩個方向散開。
這次他們除了對必經之路上的喪屍出手,其他周圍的喪屍就沒再理會了。
反正之前已經測試過,只要他們上車之後裝木頭,這些喪屍不過十來分鐘就會散開。
他們下樓的過程極其迅速,攏共也不到十分鐘,所以動靜才會稍大,引得求真樓的喪屍都有向外散的趨向。
但只要他們撐過那十多分鐘,圍過來的喪屍就會被停車場邊的路燈吸引,這也是他們為什麽寧願在車上挨上幾個小時凍,也要趕在天亮前上車的原因。
只要引來的喪屍數量沒有堵住停車場,就不會影響車輛行駛。
哪怕偶爾有兩只,也可以直接撞開。
但如果圍着車子的喪屍數量過多,那且不說新手司機陳竹西會不會車禍,就那框框撞屍的動靜,可比車子點火啓動大了幾倍。
到時候別沒出求真樓的範圍,就被喪屍堵死了。
不過好消息也有。
李浩然他們那輛車上也是有貼防窺膜的,這就是說他們不用在喪屍的眼皮子底下一動不動地等到喪屍散開。
李浩然松了一大口氣。
天氣已經夠冷的了,再待在車內保持靜止狀态十多分鐘,他估計自己整個人都得僵掉了。
但是吧,話雖然這麽說,等真的坐在車裏了,李浩然也沒敢活動什麽。
雖然說,外面的喪屍應該是看不見自己的,但自己從裏面可以看見它們啊。
這還不是在喪屍的眼皮子底下嗎!
李浩然從到了車邊,發現車窗貼膜,再到坐進車裏,心情從歡欣鼓舞到我不行,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
要是這都能在車裏行動自如,那心也太大了!
心大的陳竹西一進車,就雙眼發亮!
這是什麽絕世大寶貝啊!
她伸手摸摸方向盤,又握握操作杆,快樂到恨不得扒在車上親一口!
不過我是個矜持又正直的人。
陳竹西在心中嚴肅地鎮壓自己。
這是陸啓銘的車,我得有開別人的老婆的自覺!
活要好!不傷車!
有自覺!不黏車!
陳竹西目光慈愛,用眼神把整輛車的操作臺舔了一遍又一遍。
陸啓銘自覺地坐上副駕駛,側頭看着陳竹西渾身像要溢出來的快樂,仗着自己帶着頭套,肆無忌憚地臉紅微笑。
但二人的好心情沒能持續太久。
因為哪怕他們已經在車裏盡量保持靜音狀态了,但追來的喪屍在車邊停留的時間,還是比預計的長了一倍。
如果不是因為今天飄着小雪,不見太陽,他們很可能就等不到喪屍被路燈吸引,然後被堵在車裏。
她還是太大意了。
一路上雖然有些小波折,但大體上的順遂還是讓他們放下了警惕心。
甚至會因為「少挨幾分鐘凍」這種理由而冒險卡點上車。
陳竹西在察覺到喪屍停留在車邊的時間過長之後,心裏的懊惱就一刻強過一刻。
都臨門一腳的時候了,可千萬別出什麽亂子。
好不容易熬到了破曉時分,天邊有碧色暈出,陳竹西緩緩吐出一口氣,覺得自己已經有了片刻眩暈。
沒過多久,路燈下的喪屍就四散離去,再次漫無目的地開始游蕩。
陳竹西用袖口遮掩着按開手機,還不到八點。
穆亭摘下了手套,簡單感受了一下溫度,沒有前幾天的刺骨。
她低聲道:“比前幾天好一點,不知道是不是在車裏的原因。”
但是這樣推斷起來,今天應該是可以等到零下十度以內的。
如果今天氣溫過低,那就只有在中午賭一把運氣,強行出發了。
陳竹西心想,果然,能活下來的人都是歐皇。
這一路機緣巧合得來的順遂,簡直讓人想高呼天不亡我!
天亮了,他們在車裏更不敢有什麽大動作了。
車窗上是貼着防窺膜的,前面的擋風玻璃可沒貼。
從淩晨折騰到現在,早上大家都緊張着,也顧不上餓,但現在在車上蹲了好幾個小時了,寒冷和饑餓開始侵襲。
車上的幾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掏出了手機。
很好,十點,現在應該還沒升到最高溫,還有時間墊墊肚子。
他們在出發前,每人都捏了一塊面包,用紙巾包着,塞在口袋裏。
幾人向前一挺,順着座位就滑溜到了車座底。
大切諾基車內容積大,雖然幾人穿得多,但勉強擠一擠,也能把腦袋低到窗戶底下去。
幾人把頭埋在下面,掀開頭罩,借着這個機會,抓緊呼吸幾口新鮮空氣,把捏成一團的面包撕開,小口小口地吞咽。
陸啓銘從背包裏摸出一瓶水,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瓶蓋,遞給了陳竹西。
陳竹西正被噎地直伸脖子,見面前及時出現了一口水,趕忙伸手接過,一口飲盡。
陸啓銘看她喝得急,又拿過瓶蓋,給她倒了一點。
陳竹西沖他一抱拳,以示感謝。
陸啓銘哭笑不得地按下她的手,把水塞給她。
陳竹西喝完這一點就沒再要了。
她怕喝得多了想上廁所,又是個大-麻煩。
陸啓銘看她沒有再喝的意思了,又悄摸摸用手掩着,給自己倒了點,沿着瓶蓋邊,飛快地吸了進去。
稍微墊吧了肚子,恢複了一些體力。
在上上下下的艱難蹿騰中,幾人的身體也有了些許熱度。
陳竹西趁空瞄了一眼隔壁車,他們的位置在那輛車的斜前方,勉強還能看見些車內,隐約能看見另一輛車裏的人頭套下的嘴在動。
看來大家都補充完體力了,現在只等溫度一升,就可以出發了。
作者有話說:
我找不到前面的營養液投喂信息了對不起嗚嗚嗚,再也不要把更新全部堆進存稿箱裏閉眼發送了,謝謝給我澆水的小天使們!鞠躬躬!
感謝在2022-01-07 16:31:21-2022-01-14 17:19: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每天都在犯愁的老母親、游游 30瓶;木木 3瓶;哇嗚-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