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是周六,卧室裏,空調被下拱起一團,呼吸聲輕輕淺淺,時子衿還在熟睡着。

“丫頭,起床了。”

正當時子衿吧唧着嘴陷入美夢時,卧室門嘭的一聲從外面打開,時子衿在睡夢中都感受到床震了震。

被子一把掀開,露出了穿着粉色睡衣裙的時子衿,這裙子還是時母的,昨晚洗澡的時候太晚了,沒來得及回去拿她的睡衣。

接觸到空氣,時子衿眯着眼睛轉了個身子,絲毫沒有起來的架勢。

時母嘩地一聲拉開了床簾,卧室裏頓時變得光線十足,這動靜終于把時子衿給吵醒了。

受到光線的刺激,時子衿小手遮在眼睛上,若隐若現地看見了站在窗戶邊的時母,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媽,你幹啥啊,我好不容易睡個覺。”

“你好不好意思,你同學都等你好久了。”

“什麽?等我好久了?”

時子衿只聽到有人等她這個詞,來不及收拾,光着腳下床就跑出去了。

在看到來人後,時子衿走路的腳步慢了下來,因為,那個人不是陸言北,她只看到來人是個女孩,後腦勺向着她,齊耳的學生頭。

宋語然聽到腳步聲轉過頭,淺淺笑着,“同桌,沒想到你比我還懶。”

時子衿頓時松了口氣,罷了罷手,“吓到我了,你怎麽剪了這麽短的頭發?剛才看到你後腦勺,我還以為是哪個fox呢?”

這個簡直就驚訝了,沒人比時子衿知道宋語然對她那頭發的喜歡,就連掉根頭發絲都得傷心許久的人,竟然咔擦把及腰的頭發給剪掉了,給人帶來的震驚有多大,一想就知道。

宋語然毫不介意地摸了摸她的短發,她現在只感覺到一身輕松,像是把心裏那千斤重的東西給卸下來了。

時子衿揪了揪褶掉的裙子,打了個哈欠,“你先等我一下哈,我去洗漱一下換個衣服。”

“行。”宋語然大大方方地打量着這個公寓的布局。

時子衿轉身走上房間時,剛好碰見時母從裏面出來,打扮得要出去的架勢。

時母看了眼沙發上坐着的人,再看了眼女兒,“你幹嘛呢?不陪着你同學?”

被提到的宋語然對着時母笑了笑,不等時子衿回答就道,“阿姨,沒事,等同桌先回去換個衣服,我不急。”

時母對着宋語然慈愛地點了個頭,她這女兒,好不容易能有個說得上話的朋友。

見宋語然已經解釋了,時子衿又打了個哈欠,“媽,你讓我去洗個臉吧,你看我眼屎都出來了。”

“…….”她那麽優雅的人,怎麽會有那麽粗俗的女兒。

等時子衿換好衣服,洗漱完出來,已經是十分鐘後的事情了,時子衿一出來就看見時母和宋語然坐在飯桌上吃東西。

時母放下筷子,從錢包裏拿出一張卡,“這卡給你,和同學去玩得開心,媽有點事,就先出去了。”

時子衿張大了嘴巴,這可是她第一次收到時母的卡,以前都是時母管得嚴,時母見她遲遲不接,一把塞到她手上,“有錢都不要,我先走了,語然,以後常來玩啊。”

“好的,阿姨,”宋語然彎着眼睛笑道。

見時母出去了,宋語然放下餐具,“同桌,你怎麽傻了?”

時子衿叮地一下把眼神轉向宋語然,“我是不是在做夢?我媽竟然給我卡了?”

“同桌,你就因為這個呆了那麽久?”

時子衿一把将卡收到包裏,“那可不是嘞,你又不知道我為了一張卡跟我媽鬥争了多少年。”

時子衿初中的時候,跟大多數人一樣,喜歡上了玩游戲,身邊一些人為了玩游戲,那錢是嘩啦啦地往游戲裏面砸。有一些男孩子,家裏嬌慣着的,經常游戲輸了,或者去網吧的時候就把卡一砸。那時候時子衿也是處于叛逆時期,看見別人有卡,她也想要,但時母怎麽可能不知道她的脾性呢,就一直沒有給她。

就算她在陸言北那邊住,那卡也是保管好在陸言北手中。

所以,怪不得時子衿那麽驚訝,為了卡的事,她游戲幾乎都不怎麽玩了。

宋語然聽完她講的話,發了個感慨,“原來是這樣啊。”不過她也有很多卡,都是爺爺給她的。

說完自己的事,時子衿啃着早餐,“你怎麽把頭發剪了?”她的剛長起來,她同桌的又剪了。

“唔,想剪就剪了呗,”說着她晃了晃頭,“可愛嗎?新開始,新氣象?”

時子衿差點沒噎住,“你說什麽?什麽新開始?”

“我沒告訴你嗎?我期中以後就轉學了。”

“啊哈?”時子衿嘴裏的東西還沒來得及咽下。

“就是你想的那樣”

時子衿艱難地吃掉嘴裏的東西,“所以,你是來通知我的?”

“對呀,”

“…….”無話可說。

這是時子衿第一次認認真真地逛這個城市,時子衿吃完早餐後就跟着宋語然出去游玩去了。

兩個人不知不覺地走到那條酒吧街,誰都心裏有話說卻又無話說。

一切似乎還在那天,她穿着嬌可的裙子,她穿着不合時宜的運動裝,卻能說到一塊。

“同桌,我們去旁邊的寺廟吧。”

鐘聲響起,入耳蕩靈。

“好吧,走。”

寺廟裏面逢假期時,人還是挺多的,時子衿看着看些拍照的游客,她不予評價。融入千年古老韻律的寺廟,它應該保留它應有的讓人崇尚的模樣。

要是放在古時候,又有誰敢在寺廟裏這裏摸摸,那裏蹭蹭呢。

清靈的氣息,似乎把人的心給滌蕩了一遍,讓人不知不覺安靜下來。隔絕了外界的俗物。

穿過一層走廊,是一棵古老的柏樹,與之相對應的是廊下的大鐘。

響徹周徹的聲音,估計就是由它發出來的吧。

兩個人不知不覺地就來到了大堂裏面,宋語然拉了拉時子衿的袖子,“同桌,我感覺好寧靜啊,這裏,以前只有小說裏面看到的東西,沒想到這裏也能看到。”

“……除了看小說,你還會什麽?”

宋語然吐舌,“我們進去吧,”

“好,”

十五分鐘後,兩人随着一波人流從大堂裏面出來。身上都帶了一股寺廟的氣息。

逛玩寺廟,兩個人慢慢下山,終于恢複了日常的活潑。

“時子衿?”

唐宋不可置信地叫了一聲,他沒看錯吧。

時子衿臉上還揚着和宋語然講話的笑臉,回過頭看見唐宋,笑容一時僵在臉上。

唐宋頗有些灰頭土臉,見她回頭後走了上去,“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

“……”早知道就不回頭了。

“你怎麽來這裏了?”

宋語然聽見他這麽說,趕在時子衿的前面,“是你們,不是你,我不是人啊?!!”

“好好,你們,你們怎麽來這裏了?”

時子衿完全不想說話,于是這發言就落到了宋語然的頭上,“我們怎麽不能來這裏?”

唐宋一哽,自他家裏把他送到這裏來練練脾性,今天是最驚喜的一天了,他看向依然沒有說話的某人,“時子衿,問你呢?”

時子衿這才擡頭看了他一眼,“你來幹嘛我們就來幹嘛喽,”

“還有事嗎?”

“哦,沒了。”

唐宋這段時間脾性收斂了不少,家裏對他管得嚴。

然而看見她轉身就想走,又有些舍不得,忙攔在她們前面,“我請你們吃東西吧?”

最後坐在市內的某餐館,時子衿都不知道怎麽就被忽悠過來了。

“時子衿,這次,你可不能瞞着我付款了!”

唐宋大刀闊馬地坐下後對時子衿道。

時子衿翻白眼,誰願意啊 ,又不是錢多,兩下就把菜單從唐宋手裏搶過來。

正當她看得入神的時候,衣擺被宋語然扯了扯,時子衿頭也不擡,“怎麽了?”

根本不用宋語然說話,時子衿突然感覺到被熟悉的氣味圍繞着。

“哥,你好。”

唐宋看見來人後無比熱情地叫了一聲,陸言北眼神清冷,看都沒看他。

時子衿這會看見來人了,臉上笑了起來,還沒來得及起身,只聽到唐宋又道,“哥,我想追時子衿。”

時子衿,“……”

一絲絲冷氣從陸言北身上散發出來,陸言北的眼神意味不明。

時子衿知道,在他和她之間,陸言北最在意的就是他們倆的年齡。

而某人偏偏不要命地說了出來,其後果,不言而喻。

陸言北冷冷看了他一眼,眼神轉到時子衿身上,大手攬到她腰身上,“我們走。”

唐宋緊緊盯着她腰上的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你不知道他們是男女朋友嗎?”

宋語然又補了一刀,然後放下菜單也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心疼唐宋。

唔 ,在宋語然身上,很想她和淩止在一起。